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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留梁九功一人,便是不願聲張,可他遭此隱晦之罪,心中憋屈,自然不能輕易放過容歆。
是以容歆回到太子身邊後,兩人正準備著手嚐試修複太子的畫時,梁九功便再次出現。
太子疑惑,容歆卻是了然,而後在梁九功表明有皇上口諭時,容歆便直接確定,“報應”來了……
“皇上口諭,容歆擅作主張,以下犯上,數罪並罰,即日起,每日於佛堂之中,在特製的蒲團上誦經念佛兩個時辰,欽此。”
梁九功說完,向後招手,侍衛抱著一個十來寸的蒲團走進來。
那蒲團外觀看不出異常,隻比尋常的蒲團稍高一些,可侍衛放下蒲團時,發出一聲沉悶的“咚”聲,重量非同一般。
梁九功擎著拂塵,一臉公事公辦道:“容女官,這是皇上命繡娘剛趕製出來的,請收好。”
容歆半蹲下來,手掌在蒲團上劃過,感受到掌下一塊兒一塊兒石頭的痕跡,心中並不意外。
不過是互相傷害罷了,不奇怪。
而太子視線跟著她的動作,也大概猜出這蒲團的作用,漸漸蹙起眉頭。
容歆領下口諭,親自送梁九功。
梁九功走到院門外,將手中拂塵換了個方向,搭在領一隻手臂上,麵向容歆,苦著臉道:“容女官,咱家得罪過您嗎?”
“自然沒有。”容歆無辜地反問,“梁總管為何如此說?”
“既是沒得罪過容女官,您為何要這樣害咱家?”梁九功有些駝背,此時耷拉著肩膀,顯得有氣無力。
容歆見他如此,不由生出幾分愧疚,便神情認真了起來,歉道:“梁總管,我無意牽連你,如若有法子能夠彌補,你盡管與我說。”
梁九功歎了一聲,搖頭道:“說來也是皇上信重我,旁人恐怕還求之不得,隻是……”
“梁總管請說。”
梁九功道:“如今你我在宮中已走到頂,再無可進,何不平平穩穩地度過餘生?多年的老相識,我不希望你晚節不保。”
“謝謝梁總管的提醒。”容歆心領,隻是她實在沒辦法忍受訥敏和太子受氣,一絲一毫都不能。
梁九功隻能言盡於此,其餘不便多說,向容歆告辭離去。
容歆回到太子的書房,那蒲團卻是已經消失不見。
“殿下,蒲團呢?”
太子語氣平淡道:“姑姑年紀大了,不該遭此罪,我已命人收起來,您不必聽從。”
“殿下?”容歆驚訝,“您無需如此,事有對策,我不會勉強自己。”
太子麵上並未轉晴,而是道:“姑姑白日所為皆是為胤礽,胤礽無法看您受苦,皇阿瑪若怪罪,胤礽自會一力承擔。”
“並非像您想的那般。”容歆想跟他解釋,可她做那事兒確實不甚陽光,而略過這一段之後,解釋便顯得有些無力。
太子嘴上附和,可麵上仍然有些沉鬱,隻他低著頭專心研究修複畫,不再聊此事,容歆便也沒有再張口。
傍晚,太子沒有胃口,便是容歆和東珠陪他,他也沒吃多少便回到書房繼續未完成的事情。
此時還不到東珠休息的時間,容歆便帶她在太子書房中待著。戌時中,容歆對父女二人道:“該就寢了。”
太子說他還要再忙一會兒,頭也不抬,全副心神依舊在修複畫中。
容歆見狀,便道:“那等格格睡下,我便過來陪殿下一起弄。”
“姑姑早些歇息便是,不必陪我。”
容歆依舊堅持,太子無法,隻得放棄道:“習得精湛的修複技藝非一日之功,今日便暫且停下,明日再忙,我這就去休息。”
然而太子躺在床上之後,許久沒有睡意。
今日發生太多事情,太子白日不停地忙碌,及至夜深,周圍靜悄悄地,他才終於能夠脫掉從容和若無其事,將的情緒都展現在黑夜中。
腦中走馬燈似的閃現他幼時到少年的場景,一幕幕一幀幀……
那是太子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他除了沒有額娘,擁有世間最好的一切。
及至青年後,他從躊躇滿誌走向沉鬱迷茫,太子和他最敬愛的皇阿瑪也開始漸行漸遠……
太子此時已沒有白日那般痛徹心扉,隻是胸口沉悶,仿佛有什重物壓在他的心上,連喘氣都需要用盡力氣。
初秋的晚上,溫度與白日相差甚遠,太子身上蓋著加厚的錦被,卻還是一陣一陣地發冷,即便他將被子圍緊,依舊未有緩解。
“來人……”
“來人……”
太子叫了兩聲,並不知道他實際根本沒有發出聲音,他隻覺得冷得受不了,便掀開被子,手臂撐起似有千金重的身體,腿一點點地蹭到床沿。
手扶著床柱,借力站起來的同時,頭暈目眩,眼前的一切都在轉,片刻,太子便撐不住,栽倒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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