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九抬眼,房間燈光很好看,頂上是一串倒掛杯型吊燈,三盞,柔柔的散著光。
下了幾天雨,又是梅雨季節,空氣都有一股很淡的青草味道,伴著院子的那棵香樟樹,一絲絲地鑽入鼻尖。
手在身側無意識地握了個拳又鬆開,他其實自己都說不清怎想的。
明明剛聽說他回來那天,還大言不慚地在微信群說自己不會去,這才過了大半個月,主動盯著對方眼睛,問他要不要買了自己的,還是宴九。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犯賤。
沉默在空氣蔓延,宴九終於等不下去,手指微屈,在身側捏了一下關節,發出很脆的一聲響,“算了,當我沒……”
“有點難。”陸燃打斷他,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清淺隨意,卻在暗處難得沾上了幾分急切,“你年薪多少?”
宴九心說我他媽哪知道,這又不是死工資,皺了皺眉卻還是伸出手指比了個數。
陸燃一怔,旋即笑開,“倒也不必這樣替我省錢,再翻兩倍好了。”
“合約還有多久到期?”
宴九也沒想到話題進展得這順利,他問一句答一句:“五個月。”
“想什時候來我這?”
宴九微怔,蹙了蹙眉問:“什意思?”
“是想問你打算提前跟嘉圖解約,還是乖乖等五個月再來?”他說“乖乖”這兩個字的時候刻意將聲音壓得又酥又軟,落在宴九耳邊渾身都過了一層電。
他壓下電流,皺起眉頭睨向他,“提前解約算違約,我違約費可不便宜。”話頭一轉,他道:“還是說你想幫我出?新老板?”
他在話術這方麵就沒輸過,娛樂圈泡出來的人,哪一個是省油的燈。
前麵他說乖乖,宴九反手就給他頂回去一個新老板,偏偏語調上揚,尾帶了點少年張揚放肆,像一把小鉤子鉤著人。
陸燃心下暗歎,也不知道是誰在調戲誰。
他想了想,道:“那還是算了吧。”
宴九倒是沒想到他說的這幹脆自然,一下笑了出來,眼眸都盛了水意,“你什時候這窮了?”
他違約金的確不便宜,但是宴九自己都能出得起。陸燃的咖位和資源,比他高了好幾倍,不可能會把這點違約金放在眼。
更別提在國外那幾年,他幾乎沒有原則似的接了一個又一個代言,拍了一部又一部電影,隻有寫歌這件事願意花點心思琢磨出一首好作品來。
這三年宴九不願意主動去了解陸燃的事,但是挨不住這人在國外一有什新消息,國內熱搜立馬包一天。
他記得以前不經意間看到陸燃接了一家挺有爭議的品牌代言,有一條黑粉評論被惡意控評刷了上來。
【陸燃這人還有沒有底線,這家店在國內名聲都臭了他還給人代言???】
說是名聲臭也不是什大事,沒牽扯到政.治層麵都不算大事,但是陸燃還是真情實感地被黑了一波。
這時候跟他在這裝窮,宴九肯定不信。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