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子神色微凝，沉吟問道：“誰？”

    “啞僮！”

    林軒如實相告。

    青川子意味深長地歎息了一口氣，“啞僮的事，我略有耳聞了，的確，獲得了天魔八大長老，傳承了魔界的功法。”

    “他一旦將所有的功法煉化，形成自己的修為，是極為恐怖的存在。”

    “當然，你也不弱，修仙界中，突破祖境的人，亦是鳳毛麟角，我相信，一定能夠應對。”

    林軒慨歎了一聲：“真是不知，究竟仇恨，能夠讓一個人，變成什樣。”

    “本來，一直，啞僮都是心地善良的，但是，當他得知他的真實身份，他的父母，被修仙界害死，他整個人就徹底魔怔了。”

    青川子微微一笑，語重心長地道：“人心都是會變的。”

    “特別是對於魔道，能夠克製自己，抵製得住誘惑的人，不多！”

    林軒想了想，“前輩，那你說，我該如何抉擇？”

    “哈哈哈，這個問題，我早就告知你了，隨心，堅守道心。”

    青川子笑著答道。

    林軒轉念一想，誠然，對付青冥道士，就算自己手刃了師父，但是，他心是極為平靜的。

    因為，相比於堅守正義，堅守道心，比之於恩情，更是重要些。

    事實上，人立足於世，真要做到，青川子所言，隨心，談何容易。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斬不斷的是七情六欲，是諸多俗世紛爭。

    誰能破名利，太虛任遨遊。

    林軒作為修仙者，修習的是道心。

    而何為道心？

    自然是正義之心，是良善之心，是勇敢的心。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終究，所謂的道心，該是一種追尋自然之法。

    “林軒，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固守自己的道心。”

    青川子臨走之際，又是叮囑了一句，而後，飄逸離去。

    林軒駐足在雨竹茶館之外，稍許停頓，輕微一歎，微皺劍眉，起身，亦是離開了。

    ……

    深市，地下魔都。

    偌大的地下魔都，本該是這個黑暗勢力窩點下，最為鼎盛之地。

    但是，今天極為死寂。

    當啞僮舉步走進地下魔都之時，被那種像是死地一樣的氛圍籠罩而來，心下亦是微微一凜。

    經過這些時日，在魔界的魔宮，閉關密室修煉之後，他已然將天魔八大長老傳承的魔界功法，盡數修煉，煉化成為自身的修為。

    可，他已然意識到，地下魔都覆滅了。

    無論是無心、血魔，還是醫魔龐昭、妖姬之類，都是死了。

    他能夠想到，將這些下屬幹掉的人，唯獨隻有林軒。

    煥發著黑魆魆的黑色魔氣的啞僮，就算是瞳孔，亦是彌漫著蕭殺的氣息。

    他攥緊了拳頭，踏出每一步，亦是煥發出強烈複仇之火。

    “林軒！”

    他咬牙切齒地罵道，“你千不該萬不該，作為修仙者的一員，你更不該與魔界為敵。”

    “如今，你就算是死，都算你是最大的寬恕了。”

    啞僮眼眸中，湧動著黑煞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