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連赤這位金主的陪同下，原花終於愉快地耍完了京城，不僅逛了城內的玄武湖、觀台，就連京城周邊的棲鳳山、大業寺等等，都被他們一行人的足跡踏了個遍。

    愜意的日子過得很快，一個月的時間就像揮霍銀子一樣被他們揮霍完了，眨眼就到了王朝虞樂十七年三月初八。

    這是稽考文試的日子。

    一早起來，老張就婆婆媽媽地開始操心，一會幫著原花整理新買的藍布衣衫，一會又去擦拭人家腳上黑布新鞋上並沒有的灰塵。

    原花嘀咕道：“又不是高考，用得著這樣上心嗎？”

    “什高考，是稽考！”

    老張麵色忡忡，道：“按理文試是難不住你的，但你不能犯糊塗啊！要不要再洗把冷水臉？”

    “的好像你是考官似的。”

    原花丟了個白眼，開門下樓去。

    老張緊跟到樓下，見連赤已在大門外候著，作揖道：“今兒又麻煩連公子了，還望你和花都順利過關。”

    他的麻煩是指原花搭乘連赤的馬車一事，過關則是他知道連赤也要參加稽考的文試。

    “老伯客氣！”

    共處了一個多月，連赤當然已經知道老張並不是原花的爹，但更知道老張是原花不是爹而勝似爹的人。

    他記得可是清楚，就在原花痛宰了他二十多尾東海雪花魚後的第二，他二人在玄武湖邊閑聊，無意扯到張老時，明明是原花自己的“老家夥”三個字，他隻不過是重複了一下，結果原花張牙舞爪地就撲上來了，完全不顧他自己隻是個化氣境的角色。

    此時見老張作揖，他趕緊還禮，笑道：“要麻煩啊，還是我麻煩了花。”

    “連公子總是這意。”

    “哪哪，倒是老伯禮數重……”

    “嘖嘖嘖……”

    原花看著眼前二人，笑道：“要不要給你們半個時辰，客氣過癮了再走？”

    “那可不能！萬萬不能別誤了時辰。”

    老張連連擺手，率先向巷子走去——連胖子的馬車太大，隻能停在東大街，須得從巷子向北麵穿過去。

    “老伯您慢點……”

    連赤意地跟了上去。

    原花笑了笑，心想就衝胖子一大早這番表現，今這文試也要實實在在地幫他一把。

    剛剛走到巷子口，他又停了下來，看向了對麵的夏府。

    在賜客棧住了一個多月，他從沒見過夏府有人進出，但此時卻從夏府大門出來三個人。

    三個年輕女子。

    後麵兩個女子不用，看衣著便知道是侍女，前麵那個女子則讓他心中一緊。

    準確地是一窒，窒息的窒。

    女子太美了，直接就是那種美到讓人窒息的美。

    她並沒有看原花，隻是雙手疊在腰間，眼睛平平地看著前方，安安靜靜地走著，但給原花的感覺卻是滿眼突然充滿春色，就連巷子的空氣都明亮了許多。

    而女子則像是春風的一枝花兒，迎風而自舞……疊香撲麵來。

    女子還在十步之外，原花便聞到了撲麵而來的香氣，而這種香氣顯然不是胭脂水粉之類的味道，而是一種難以言明但絕對沁人心脾且又撩撥心弦的氣息，仿佛是她身上然就帶有的。

    “見過大姐。”

    “見過杜大姐。”

    老張和連赤不知何時折轉了身，都向那女子作揖。

    女子目光從老張身上瞟過，嗯了一聲，看到連赤時才微微一笑，略略施了萬福，道：“見過連大公子。”然後便如徐徐春風一般，向巷子北麵飄去。

    自始自終，她都沒有瞧過原花一眼。

    原花回過神來，秉承實事求是的原則，歎道：“極品！”

    連赤笑吟吟地走過來，又回頭看了看三名女子遠去的身影，欣慰道：“正常反應。”想想又補充道：“所有人第一次見到她，都會像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