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悅滿頭大汗，那疼痛要了半條命一般，她快要昏迷過去，好一會，她才能強打精神看向紀遠，“你記得……你最初讓我去看向北，你說過什吧？”

    紀遠沉默，歎了口氣，舒悅那會的問話，嚴肅的像結婚時牧師問的證詞。

    到如今，他依舊就記得那時候舒悅問過的一字一句。

    “那能不能接受他病發時，持續性地向你傾訴他的負麵情緒？你能不能接受他會毫無征兆的哭和情緒奔潰？

    他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好，一輩子都要服藥，你真的明白要拯救他，要做的決心嗎？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我當然知道他是個多好的孩子，我也知道你不忍心這樣的孩子隕落，但是遠，讓他走出來，需要的時間不僅長，還非常難，一旦中途你因為什而中斷陪伴，你都從他救命稻草的身份變成催命符！”

    他那會打開許久沒動過的雪茄煙盒，點好，深吸一口，回答得堅定，“我不打算放棄他。”

    “日後你太太若因此與你有間隙呢？”

    “那我就不會有那樣的太太。”

    紀遠回想著，突然笑出聲，那會是完全想不到，她會變成自己的太太，他那會就想好了，若林向北在地獄，他亦然是。

    舒悅喘息著，也跟著笑了一下，“她現在……應該是輕微的人格分裂，狀態和當初的……許巍勳一樣，她……狀態從來都不好，我沒有怪她的意思……你得想辦法……讓她配合治療……也許是我的問題，以前都沒有發現……她還有這些症狀。”

    “不，責任最大的是我。”紀遠一臉愧疚，舒悅和陳宇州支撐著他走過最難熬的那幾年，於情與義，他們都是他最敬重的親友，如果舒悅這個孩子真的出事了，他會先懲罰自己。

    其實，他明白他自己始終沒有辦法和林向北發更大的脾氣。

    她一哭，他就徹底亂了。

    舒悅的電話響起，陳宇州暴躁的怒吼就從電話傳了過來，“悅悅！你怎樣了？！我馬上就飛回來看你！管他奶奶腿個視察！”

    “我……沒事，隻是不小心摔了一下，孩子……要提前出來了，你忙你的，我這有人照看著，啊……不跟你說了，我疼。”

    舒悅掛了電話，汗水已經流得像汗蒸房出來一樣，她麵色蒼白，縱使自己其實很緊張，她還是拍了拍紀遠的手，示意他安心，“這個孩子……應該會福大命大……畢竟他父親不是一般人……”

    黑色的邁巴赫一路飛馳，到了醫院，紀遠一路護送舒悅到產房，臨進產房，舒悅突然伸手抓住紀遠，手上青筋都要爆起，你去……帶她回來吧，不要再說氣話了，她還病著！”

    紀遠點頭，舒悅被推進去產房，他卻始終守在外麵，紀懷玉的電話打進來，他點了接聽，紀懷玉火急火燎的聲音就傳了進來，“我看見小嬸嬸了，她往婦產科去了，這會人不見了，我們找不到！她狀態很奇怪，連我都不認得！不知道她是不是想不開，不想要孩……”

    嘟……

    紀懷玉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無奈地看了看趙念安，趙念安拍拍他肩膀，了然地點了點頭，“你就接受你小叔就是偏愛向北，不偏愛你的事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