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鄭白沉吟著，督了眼身後的惡念，輕輕將之拿至身前，端詳會兒後，道：“這個東西，或許適合你。”

    犬妖朝混色豆大的光團望去，僅一眼，他便明白其不詳。

    雖然有無形的牢籠束縛著，但那幾乎要溢出，仿佛要將地熏染成一片地獄的惡意，對於非常人而言，簡直猶如黑夜的燈火那明顯。

    要是將之完全釋放，那柄魔劍恐怕連其丁點兒都比不上。

    犬妖不禁問道：“這是？”

    “惡念。”鄭白淡淡地道：“一個世界從古至今，生靈乃至地本身的惡念。”

    犬妖一愣，苦笑道：“我恐怕換不起吧。”

    他不知道所謂世界指的究竟自身所理解的，如同地人三界這種世界，還是其他，但也能明白其之厚重。

    “可以租給你用用，比如你腰間那把刀，能租用……半支的時間。”考慮到時間單位的不同，鄭白換成對方能理解的，也是犬妖那個世界當代的時間單位。

    半支，相當於一時！

    “牙刃……”

    犬妖微微沉默，不禁斜眼望去，腰間一柄慘白的刀刃，在無光而亮當鋪，微微閃著寒光。

    他手輕輕撫在刀柄上。

    一柄用他真身的一枚牙齒，經曆高明匠師千錘百煉打造的兵刃，鋒利、厚重，甚至因為材質是自己的牙，妖力的流通沒有絲毫阻礙。

    犬妖從成名起，便一直陪伴在身旁的兵刃。

    “對現在的你而言，也該換了吧，它早就已經跟不上你的腳步。”鄭白督了眼刀刃，便將其本質看透：

    “而且，也快要結束了。”

    刃麵上，遍布著肉眼難見的細痕。

    犬妖嘴唇顫動，卻沒吭聲。

    半響後，他才抬首，盯著鄭白問道：“典當之後，它會怎樣？”

    “修複，然後等待下一位主人。”

    聽聞鄭白的話，犬妖微微鬆口氣，他解開束帶，取下刀刃，將之放在櫃台上：“它叫——鐵碎牙，希望幫它找個好主人。”

    鄭白搖搖頭：“我隻賣，不負責客人到底是不是一個好主人，不過我也不會濫竽充數，能賣出去，便明是對方需要，且適合的。”

    著，他輕一揮手，一份羊皮卷契約出現，旋即，幽冥地火，勾勒出了一個名字——鬥牙王！

    “作為契約內容，我會幫保證你的安全。”

    “不，請務必不要。”鬥牙王搖頭拒絕：“僅有半支時間的話，沒有麵臨絕境，效果可能不大。”

    鄭白微眯著眼盯著他：“你會死的。”

    “我不會。”鬥牙王直勾勾地和鄭白對視，分毫不避：“我不想死，就不會死，一定不會！”

    他語氣平淡，卻充滿了肯定、認定，是那的理所當然，好像在今吃蔬菜，就一定會吃蔬菜，得便是真理，做得便是絕對。

    鄭白沉默著，卻以行動做出了回答。

    他微微打開惡念的一絲束縛，釋放出一股瞬息間便能讓常人化為野獸，讓大地變得混亂，好似人間煉獄般的氣息。

    鬥牙王瞳孔微縮，下一刻卻是咧嘴一笑：“沒錯，就是這樣，也隻有這樣才值得我一搏！”

    他的興奮之色顯露於麵，精神一振，做好了迎接暴風來襲的準備，同時金眸變得淩厲，緊盯著躁動的惡念。

    那眼神，好似不是要挑戰其，而是要將其……

    鄭白一言不發，督了他一眼，便一揮手，直接將其攝入了惡念光團，無數負麵情緒，如同蜂巢湧動而出的無數蜂蜜，而鬥牙王則是將要被采蜜的花朵。

    當鋪，安靜了下來。

    ……

    ……

    鬥牙王，狼狽不堪地出來了。

    氣息微弱，如風中火燭，一代大妖，隨時隨地都可能殞命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