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站在九幽海邊,望著陰沉的色,深知這是混沌的法力與日俱進,邪氣吞噬正氣的征兆,比起之前的謹慎心,眼下混沌獸日益猖獗,站在這九幽海邊,便能感受到四海邪流聚集於此,用不了多久,這六界生靈便會被此等陰邪之氣吞沒。
此情此景,令他不由想起了多年前的末古神界,混沌自九幽出世,禍亂六界,八荒**無不受其戕害。
如今的情形竟與當日如出一轍,這漫汙濁的雪,落在身上,便似刀刃般刺痛,雖已布下陣法,滌盡營地中的穢亂,但其他地方卻被這些雪逐漸湮沒。
“師父。”舜走了過來,與他共看這遍染邪氣的地,“混沌的法力愈發強大了,這樣僵持下去,對仙界和妖魔界都沒好處。”
“不能等這孽障取回所有法力,他不出來,我們隻能另想法子攻進去。”
“依師父之見,我們還剩多久?”
連日應對死靈,無論是兵將,還是魔界的兵馬,都頗為疲倦,強攻必是孤注一擲。
她打了這多仗,從未做出過如此冒險的決定,這場豪賭,可是關乎這八荒**,一步行差踏錯,賠上的,可就不隻是這些將士的性命了。
“照此來看,最多五日,混沌獸便可取回八成法力。”刑鄭重道,“你雖成功重塑了左臂的仙骨,拿起了武羅槍,但這根骨頭還沒與你的血肉全然融合,不是自己的骨頭,用起來,總歸不會太順,以你眼下的本事,能否對抗取回八成法力的混沌,尚不好,你得讓葉珩上神助你一臂之力。”
她垂眸看著自己的左手。
重塑仙骨之法,的確痛極,她整整疼了兩日才將那根碧金龍骨換上,能成功已是萬幸,拿起武羅槍的瞬間她便有所察覺,左手還有些生硬,盡管她努力去適應,還是不免有些不順暢。
不過眼下,也顧不上那許多了,再耽擱下去,恐怕連誅殺陣都困不住混沌。
“葉珩上神何在?”刑問道。
“二郎真君與哪吒三太子剛擊退了一撥死靈,上神過去詢問狀況了。”她答道,“師父,徒兒其實有一事相求。”
刑看了她一眼:“罷。”
“東極軍中有一位將領中了混沌的法術,如今身陷於那座宮殿中,他是徒兒身邊的人,對徒兒來,形同至親,混沌將他擄去,必定會用來對付徒兒。但他的確觸犯條軍規,罪該萬死,但看在他跟隨徒兒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此次又是徒兒一時不查,才被混沌鑽了空子,能否饒他一命?”
刑眉頭微皺:“你的可是那個陸離?”
“正是他。此次決戰,不知會是個什結果,若是他能活下來,還請師父出麵,幫徒兒上九重求個情,將他交由徒兒處置。”她極少求人,肯這樣低聲下氣地為陸離來求他出麵,已然看出陸離所犯之罪,並非她三言兩語便可揭過去,他雖是東極軍中人,但與混沌牽扯不清,庭那邊就交代不過去。
她曉得他是受混沌利用了,才會做出那等事,但南海之上,九幽境內發生的事,那一樁能裝作視而不見?
刑明白她的意思,他雖隱世多年,但在這六界中,上古戰神的名頭依舊舉足輕重,要保住一個將的命,也就是多言幾句的事,既然徒弟求到他麵前來了,他也不會袖手旁觀。
“為師可以保他,不過你可有想過,犯下這樣的錯,這漫諸佛或許會因為師幾句話放過了他,他神識歸元後,該當如何自處?被他親手殺了的那些東極軍將士,就葬在焉淵宮山門外,他心這道坎兒,可能一生都邁步過去了。”
“……徒兒曉得。”她疲憊地合上眼,“無論如何,徒兒都要將他帶回來,他將如何麵對往後的日子和這些罪業,那是往後的事,徒兒不夠善解人意,自古也無萬全之事,能為他做的,隻有讓他活著回來。”
沉默良久,刑點了點頭:“既然你執意如此,為師便成全你。”
“多謝師父。”
抬頭忽見一隻靈鳥掠過,白羽紅喙,在這昏沉的空下格外顯眼。
“麒華山的靈鳥……”她怔了怔,難不成是二哥送信來了,“師父,徒兒去看看。”
她轉身,跟著靈鳥而去。
與此同時,一營帳中傳來風華虔驚愕的聲音。
“你什?——”
帳外巡視的兵紛紛側目,露出疑惑的神色。
敖萱趕緊伸手捂他的嘴:“唉呀你冷靜些,回頭大家都知道了可怎辦?”
他難以置信地盯著她方才給他的玉石,他既是太華宮的少君,怎會不知這是從上古便留下來的寶物,合虛穀雖藏寶無數,可這枚玉石乃是女媧真神當年賜給他母後姑媱娘娘的大婚之禮,他母後曾不止一次過,這枚玉石將來是要傳給他媳婦兒的!
敖萱道:“釋元上尊與姑媱娘娘一同來南海找我父王商榷此事,我也措手不及,姑媱娘娘是何等口齒伶俐你這個做兒子的最是清楚,你與舜三殿下退婚一事,我也一並聽了,姑媱娘娘的意思是郎無情妾無意,勉強下去也無用,葉珩上神與舜三殿下的那樁婚事雖退了,可當年也是問詢過道才定下來的,如今果真情投意合,太華宮不願做這等毀人姻緣,悖逆道之事。”
風華虔有些頭疼:“舜與葉珩上神乃是定姻緣,這事兒我一直知道,但這與你我定親有何關係?”
聞言,敖萱有些支吾。
“直無妨。”他道。
“那我可了。”她抿了抿唇,“你當年偷我紫珍珠那事兒,不知怎就被姑媱娘娘曉得了,一來二去查了個門清,在姑媱娘娘麵前,我也不好隱瞞,我都照實了,也不曾添油加醋,姑媱娘娘瞧我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勁了。之後,她替你我問了回,得出的結論是……作之合。”
風華虔拍案而起:“這不胡鬧嘛!”
“可這是姑媱娘娘親自問出來的,與當年女媧真神為葉珩上神和麒麟一族之間的姻緣求問之時一模一樣,連我父王也……”
“就,就不許有個萬一?”聽這答案來自道,風華虔心也有點發虛,回過神,仔仔細細的打量起這位龍公主來。
都龍族的女子生來水靈,確也不假,除去她這些年記著他的仇外,似乎也沒什令他心生不滿之處。
他母後看人,眼光獨到,若不是真相中了這位龍公主,是絕不會與他父君一道去南海拜訪的。
這來,這問的結果,是在去南海之前就有的了?
母後究竟是如何注意到敖萱的呢?真是邪門了……
母後都發了話,看來父君那邊是絕不會反對的,他這是才出葶洙宮,又入南海龍宮啊。
他深吸一口氣,按住敖萱的雙肩,認真地凝視著她的眼睛:“敖萱殿下,你覺得我如何?”
敖萱思慮片刻,正色道:“長得還挺好看的。”
他眉心一跳:“除此以外呢?”
“嗯……口無遮攔,記性也不大好,法力不高,像你這樣出去,十有**得挨揍,不會體貼人,有時還不太正經,二愣子一個,還有你這麵象太招桃花,若是鎮不住,日後在情路上還得吃不少苦頭……”她一五一十地將自己能想到的都了。
風華虔擰著眉指了指自個兒:“……那我豈不是一無是處?”
“那倒也不是。”她篤定道,“除了這些,你還是有很多優點的。”
“比如?”
“比如……”憋了好半,她的目光慢慢移開了。
風華虔覺得更氣了:“敖萱殿下,你這是消遣我呢吧?”
敖萱連連擺手:“我可沒這意思!……至少你醫術不錯啊,剛才的缺點其實……其實也沒什,多看看也挺有趣的。”
“……有趣?”他額上的青筋歡快地蹦躂起來!
敖萱眼見著他的臉色愈發難看,不免有些心虛:“是你讓我的呀……”
他撐著額:“我的意思是,既然我這不好,這樁婚事你想必也不滿意,眼下暫且抽不開身,待平息了混沌之亂,我回太華宮同母後解釋清楚,咱倆就當什都沒發生過,這玉石就留在我這吧。”
他剛收回手,就被敖萱按住了。
“這,這是姑媱娘娘交到我手的信物,要我好生保管,你怎拿走就拿走?”
“既然打算退婚,這玉石你留著也無用,倒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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