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回事，他也一起跟來了？”

    等到把向南琛甩遠了之後，楚惜便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

    沈念想也沒想，“他突然說今天陪我，我說了約好和你見麵，攔也攔不住，隻能讓他一起來了。”

    好吧，想想就算她不答應，按照向南琛那男人的個性，確實是攔不住的。

    來時在想是不是因為她心情不好，所以出來陪陪她，倒沒想到身邊還會有個跟班。

    兩人坐在了一間貴賓接待室，“念念，那你這段時間，還是一直都和他待在一起？”

    沈念沒說話，但有些時候，沉默已經表明一切。

    楚惜微微蹙眉，低頭抿了一口店員送來的咖啡，略微歎息。

    “又不是一兩天了，有什好歎氣的，”沈念見她滿心為自己傷神，毫不芥蒂的輕輕一笑，“我說過了，不用為我的事難過，我知道你覺得我待在他身邊不好受，惜惜，我不想因為我的事情，讓我身邊的朋友不快樂。”

    她今天把長發編在了一端，魚骨的形狀淩亂而美，笑起來時仍舊像過去兩人之間不諳世事的模樣，但眼睛的內容卻又不似從前般清澈明亮。

    楚惜心疼的摸摸她的頭，好歹是她看著長大的姑娘，“有時候我也搞不懂他究竟愛不愛你，不愛你，卻一心把你留在他的身邊，愛你，卻又這樣折磨著你，這是傷害大於愛的，他究竟怎想的。”

    “不用想，他就是個混蛋。”

    楚惜點點頭，“我知道，但我也想知道，接下來你是怎想的？念念，有些事情，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

    沈念看了一眼擺在眼前的咖啡，她拿起，忽然想到什，隨手還是放下了，“現在這樣，我甚至有時候都說不上來，他混蛋是混蛋，但對我大方的很，現在的社會競爭多激烈啊，我要什他給什，我自己都不知道如果真的有一天離開了他，會怎樣。”

    “你是這樣想？”楚惜半點不信的搖搖頭，“如果真是這樣，我寧願你是為了錢心甘情願待在他身邊。”

    從小就見識過富裕的女人，哪會因為幾個錢就沒了心智，更何況，她缺錢可以找她。

    “惜惜，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認命一說嗎？”

    以前她從不知道認命是什意思，自己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命是迷信的人才會去相信的，被生活妥協掉了全部，找不到合適的發泄口，才試圖這樣安慰自己。

    但這一路下來，每一步的軌跡，她好像逃不掉那個圈子的詛咒，甚至到現在，越來越沒有方向的前行，該說都是她的命嗎？

    楚惜喝了一口咖啡，沉默了好一陣兒，“別瞎想其他的，你要知道，你做的事情，都不是命，每個人的命都是掌握在自己手，就如同現在，你想繼續眼前的生活，還是試圖在未來改變，都取決你自己的決定。”

    沈念雙手掩麵，有些無力的笑出了聲，“真的嗎，可是我感覺這一切，越來越由不得我做主了，偶爾還會有些累啊。”

    楚惜隱隱的感覺這些話從她的嘴說不出很不對勁，她這時也並未多想，沈念所說的累，究竟指的哪一種。

    大多數人都覺得心理上的累會更讓人消沉頹靡，實際真實感受到的，遠遠又會令人吃罪不起。

    “身體不舒服嗎？”她越過餐桌直接握著她的手，擔心的問。

    沈念閉上雙眼，搖搖頭，再眨開，透過華麗透明的專櫃，她能看見行走在街上的人群，有跟她同樣衣著光鮮亮麗的男人女人，也有衣著廉價，甚至是以次充好，一身贗品的過路身影，這些人笑起來都是開心的，沒有因為誰擁有的物質優越而鬱鬱寡歡。

    人啊，就是這樣，沒有嚐試過的，就在心抓耳撓心的讓你求之不得。

    “對了，今天就是想你了，所以叫你出來，沒耽誤你什事情吧？”

    “就是有事，也要趕過來啊。”

    兩人相視一笑。

    “餓不餓，去吃最愛吃的火鍋？”楚惜提議說。

    沈念猶豫一番，平常這種時候還是少見的，“下次吧，向南琛也在，他這個人吃不了辣。”

    “那讓他別吃，就我們倆。”

    對於楚惜的再度邀請，沈念倒是咽了咽口水，這段時期胃口的降低，還真是讓她嘴索然無味。

    一直沒答應，這時有人在門口敲了幾下，是位接待的櫃姐。

    “什事情？”楚惜開口問。

    “是這樣，楚小姐，董事長說公司有些事情需要您回去一趟，問您這邊是否處理完畢。”

    “爸爸有說什事情？”

    “這個……沒有說。”那人訕訕的笑笑。

    楚惜臉色微沉了沉，低頭看了一眼時間。

    “惜惜，不然，你過去吧，我這邊沒事的。”沈念看出楚惜的猶豫，於是提了一句，“其實我就是想你了，跟你說說話已經好多了，楚伯伯既然特意打電話過來，那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