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帳中，巫惡困惑的問：“以大將軍的見識，自然看得出萬司馬所言有虛，為何不管管？”

    “一來，糧草物資準備不足，大軍難以為繼；二來，有此滅國之功，你覺得我和蘇烈會有什結果？威信暴漲，功高震主，結果會如何？鳥盡弓藏的道理你不會不知道。陛下的年事漸高，對功臣的防範之心更重，我還想多活幾年。”阿醜啜了口茶水，沒好氣地說。

    巫惡默然。

    當年那個雄心勃勃的大帝老了，不複當年的雄姿英發，猜忌之心日重，阿醜這戰戰兢兢的心態有利於他的生存。

    鬱悶之極的巫惡回帳，把李豬兒叫來：“此間戰事幾告結束，我恐怕還是回去開醫館，你也考慮一下自己的前程。”

    李豬兒咧開大嘴，露出一口熏黃的大板牙：“參軍說哪話哩。小人若不是遇到參軍，恐怕還是渾渾噩噩在侍候著馬匹，豈能如此的痛快！如今這軍中，上到大將軍，下至夥頭軍，誰見了我李豬兒不得豎拇指？開醫館我李豬兒不懂，不過看看門、打打雜還是可以做到的。”

    “這倒由你。”巫惡不在意的聳聳肩。“不再在右武衛呆著也好，歲數不小了，也是可以過過安生日子，娶個媳婦生個娃，蠻好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李豬兒憨憨地笑了。“阿爺臨終前也是這樣交待，隻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或是參軍願意帶走李豬兒，那可是再好沒有了。隻是，參軍也看見我那匹老馬了，若是能讓它隨我一起退出就更好了。”

    巫惡暗暗嘀咕，幸虧這李豬兒沒有參與霹靂彈的製作，否則就是巫惡開口也沒有啥用，鐵定被圈養的命。至於說區區一匹馬，以巫惡如今的炙手可熱，這隻是舉手之勞。

    巫惡收拾行囊，反正他是不可能呆在這玉門關的，愛誰誰，巫惡可沒有在這吹砂子的愛好。

    “參軍，咱們恐怕走不了。”李豬兒苦著臉挪了過來。

    巫惡挑了挑眉毛。

    “最新消息，一支北胡騎卒，約有千人之眾，越過邊境插入玉門關後，襲擊了一個大商隊，商隊僥幸逃脫了少數人，到關內找大將軍控訴。我估計，要走都得先把

    北胡騎卒消滅了。”李豬兒絮絮叨叨的訴苦。

    巫惡並沒有在意。

    以大虞軍隊的戰鬥力，即便是麵對最精銳的一千北胡騎卒，有五百騎卒就足夠對付了，即便右武衛還有步卒，一萬騎卒是拿得出來的，圍剿這北胡騎卒應該綽綽有餘。

    然而巫惡沒想到，三日過去，大虞右武衛非但沒有找到這支北胡騎卒的蹤影，反而讓他們連連洗劫了兩支商隊！

    大帳中，張峰紅著雙眼，滿麵的惱怒。

    丟人丟大發了，堂堂的右武衛啊，居然連跟在北胡人屁股後頭吃灰的資格都沒有，三日時間連根毛都沒找到，人家反而趁機幹了兩票，這臉打得“啪啪”響啊！

    “郎將，再給末將一天時間，就是不眠不休，末將也要將人找出來！如果做不到，末將提頭來見！”張峰咬牙切齒的下軍令狀。

    蘇烈緩緩搖頭，眸子現出一絲堅定：“沒時間猶豫了。巫參軍，氣球做好了幾個，能有多少投入使用？”

    “正好四個，就是人手不太夠使，隻能用傳幫帶的方法了。”巫惡有點頭疼。“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氣球有風險，上天須謹慎，遇上天災人禍的我也沒法。”

    四個氣球同時騰空，各奔一頭，巫惡乘坐的氣球向東飛。不知道為什，巫惡就是不相信北胡人會出現在北方。

    與此同時，張峰率著千騎出關隘，不死心的再次向北撲去。

    隨後，一匹駿馬不疾不徐的從關隘外的小樹林向東北方向駛去，看那悠閑的模樣，像是個邊塞旅行的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