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發話,案子自然不用查下去了。
當真是難得糊塗啊!
太子要散心,要微服,誰也阻擋不了。
於是,太子攜來俊臣、巫惡二人,“悄然”離開神都——雖然身後還綴著太子衛率幾百號人。至於方向,巫惡自己的產業不適合帶人進入,神都附近巫惡也不熟,隻能介紹白馬寺給太子了。
三人雖然一身公子哥打扮,但明眼人可以看出這分明就是權貴——隻要不瞎就能看到他們身後那數量驚人的士卒。
雖然上過香,但太子還是鬱鬱寡歡。
巫惡領著他到一口大鍾前,將擂木交到他手上,太子狠狠的撞響大鍾,口中喝道:“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鍾!”
香火錢給得夠,和尚們自然懶得多事,隻是任他們來回撞鍾玩耍。
“那一日,達摩一葦渡江……”巫惡隨口謅了個故事吸引了太子的注意力。
然而,太子的興致仍舊不高。
巫惡帶著太子轉了一圈,轉到了自己當日寄宿之處,順手將一張紙遞給太子。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太子也是愛詩詞之人,當下吟了起來。
前方轉角現出一個妙曼的身影,雖是一襲灰色僧袍,穿在她身上也婀娜動人,隻是平淡的一步卻是勾人魂魄,一雙眼似喜似嗔,卻是讓太子的心神隨之搖曳。
“原來是你寫的詩?”尼姑眼透著一絲喜意。
太子很想直接說是巫惡所作,可話到嘴邊卻陰差陽錯的變成了:“正是小生。”
來俊臣傻眼了,這啥情況?
巫惡默不作聲地扯了一下來俊臣的衣袖,意思很明白:青天白日的,已經很亮了,不需要再點大燈籠了。
來俊臣有點不放心,可一想到那個要砸自己飯碗、要害自己金大腿的人,一股怒氣忍不住往上湧,悄然後撤幾步,移到一個轉角。
雖然太子寫不出這詩,可功底還是有的,自然妙語連珠,哄得這小尼姑眉開眼笑。聽過小尼姑的經曆,太子卻是犯難了,如此美麗的女子,居然是父皇貶出宮的才人!
貶出宮的原因有幾分可笑,大帝得到了一匹駿馬,偏偏無人能馴服此
馬,年輕氣盛的才人伍媚娘自告奮勇前去馴馬,或許是太年輕了,伍媚娘一心想一鳴驚人,口出驚人之語,說是需要三樣工具,鞭、錐、刀,言道不服管教者,以鞭策之;鞭策無用,以錐刺之;錐刺無用,以刀斬之。
意外的是,大帝對此反應極為激烈,直說伍媚娘將亂大虞,恐日後子孫無力抗衡,故將伍媚娘貶至白馬寺為尼。
問題是,這伍媚娘身上,太子看到自己昔日的影子,孤獨、絕望而又倔強,生生打動了太子孤寂的心。
即便是身處逆境,伍媚娘依然懷著最後一線希望,在苦海苦苦掙紮,一如曾經最絕望時候的自己。
最重要的是,伍媚娘顯露出來的才華、思想,或許當宰輔還頗有距離,可擔任一介侍郎綽綽有餘。
再想想伍媚娘曾是父皇的才人,太子就覺得頭痛,這個身份是一道難逾越的天塹。
或許,自己坐上龍椅之後能有辦法,以血統有胡人血脈的理由,說起“父死子續”的傳統,能夠將這事糊弄過去。相比起身畔那個完全沒有夫妻情份、純粹是利益結合的女人,這伍媚娘才是知冷知熱的貼心人。
巫惡對於伍媚娘的名字早就無力吐槽了,反正這世界早就似是而非,再多一點偏差也不算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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