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又睡醒一覺,捂著咕咕叫的肚子,百無聊賴的掀開車簾。
周圍還是荒草叢生。
唉,又得在荒郊野外過夜。
自從出了梧州,他們便一路在官道上行駛,路過城鎮村子就停下,感受一番當地的風土人情,再大肆采購一番才興然離去。
好巧不巧,遇到一條岔路口。
他們三人都選了最平坦的那條。
結果,這路最初倒是寬闊平坦,之後卻越走越偏窄,要不是迎頭遇上一個鎮子,他們就折頭返回了。
本以為可以好好歇一歇了,一進城,全傻眼了。
整個城鎮荒蕪又蕭條,古舊破敗的房屋,大街小巷衣衫襤褸的百姓,形如枯槁,了無生氣,活脫脫一個被遺忘的鬼城。
城中的人,見來了生人,隻悠悠一眼,便麻木的繼續手上的事。
整座城,壓抑得猶如羅煉獄。
三人不敢在城中多待,當日便繞了過去。
夜,黑子在城外睡覺,雲溪和錢程換了夜行衣,又悄悄潛進了城。
還沒來得及四處查看,就聽到腳底一家人的吵鬧聲。
兩人掀起一片瓦,隻見底下一家子圍坐在一起,神色驚恐憤懣,全然不似白日的麻木。
兩人相視一眼,覺得事情沒有那簡單。
細聽他們談話的內容,是因商討誰去采石而發生了爭執,采石這活高危又勞苦,自是無人願去,可若是不去,那一家子都活不下去。
最終,這家人決定抽簽,可雲溪明明看見他們在簽上動了手腳。
接著,隻見一個半大小子捏著紙團,衝了出去,一旁的婦人捂著臉哭得泣不成聲,那個當家模樣的漢子,一臉蒼白的瞪著座下幾個兒子。
接下來發生了什雲溪就不知道了,她拉著錢程,跟上了那個跑出去的小少年。
隻見他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到一個冒水的泉眼那才停下,愣愣的站了半天,忽然開始挖土抱樹枝,想要將那個泉眼填了。
填著填著,又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後麵的事情就很順利了,雲溪和錢程順藤摸瓜,一天就將事實查得水落石出。
無非是整個城鎮的人,都被一個江湖術士坑騙了。
那年輕術士在城的飲用水下了毒粉,喝過水的人,平日總是昏昏沉沉的。
鎮長愛民心切,聽了師爺的教唆,千方百計尋來這術士。
術士有解藥,所以隻要聽他的話,做幾場法事,大家就都可以恢複如常,若是不聽,依舊昏昏沉沉,渾身如蟻啃噬。
隨後整個城鎮的人,便都開始被那術士任意擺布,不到一年的時間,那人已經從百姓手中搜刮了不知多少錢財,害死了不知多少人命。
近日想要修建修行的地方,於是大肆抓人采石,招收童女。
更想毒死鎮長,取而代之。
兩人也沒做什,隻是將計就計,讓他偷雞不成,反將自己毒癱了。
之後的事情,便是雲溪和錢程將水的毒解了,又幫著鎮長處置了師爺等一眾同夥,然後留了不少種子便離開了。
走的那天,城門大開。
所有百姓齊齊跪地,道謝聲音響徹雲霄。
一路走來,世人太過窮苦。
三人不止找鎮長縣令上獻良策,還囤貨救濟周轉,囤的最多的,自然是那各式各樣的種子。
剛從江挽風那掙來的銀子,又花得差不多了,近日的大頭還是黑子付的,可把錢程憋屈的喲,天天叫嚷他仨就跟逃難似的。
之後便一路都是荒郊野嶺。
所以一個時辰後,看見幾縷炊煙的三人,激動得都快哭了。
終於有人了呀!
這一路,馬也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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