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皮臉坐在後座上，手腳止不住地抖動著。在他體內流淌的腎上腺素，還要過上一會兒，才會降低到正常水平！

    “你沒事吧！”李光輝側過臉，斜著眼睛看了看他。

    瘦皮臉的嘴唇哆嗦了一陣，好不容易才擠出句話，“你們兩個，真是他媽的王八蛋！我會記住今天這件事的，並且永遠記住！”

    金大力冷笑起來，“那樣最好，我還就怕你忘了！現在滿世界都是喪屍，所以你不能總指望別人幫你開路。”

    “可我他媽差一點就被喪屍殺死！”瘦皮臉情緒激動地叫道，“而你們兩個冷血的雜種，卻躲在車看戲。哼！總有一天……！”

    說到這，他突然閉上了嘴。因為他猛然意識到，再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他的那個小秘密就要暴露了。

    “你這蠢貨，我隻是讓你去找張加油卡，你卻惹出了過多麻煩！”金大力說，“我沒有懲罰你，已經算是非常仁慈了！這一點連我自己都很驚訝，換做之前，我沒準會打斷你幾根肋骨。”

    瘦皮臉的身子不由得縮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他知道金大力做過的那些事，對於那些不聽話、不配合的人，金大力有的是手段折磨他們！自己當初如果不是因為比那些笨蛋更識相一點，沒準也會被收拾慘。

    他低下頭，眼睛注視著自己的腳，嘴小聲咕噥道“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肯定長不了，因為我們跟本就不是同一路人！等到合適的機會，大家就各走各的，免得互相礙著對方的眼。”

    金大力不再理會他，瘦皮臉對他來說，隻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而且他現在也想通了，他之所以會救他，也隻不過是因為，他們恰好碰到了一起，而幫他弄開那條鏈子也隻是舉手之勞。還有一點就是，他們之間多少還有那點惺惺相惜，因為他們都被正常社會劃歸為壞家夥那一類。

    李光輝聽著他在那自言自語，忍不住問道“你在說什？”

    瘦皮臉抬起眼睛，“我剛才真的可能會被喪屍殺死！”他的樣子即平靜又坦誠，那語氣就像在說“我睡前真的刷牙了”那些平淡。

    “少胡扯！”李光輝說，“那隻喪屍跟本就出不來。大家都看出了這一點，隻是因為你自己太慌亂了，所以才會被嚇成那副德行。”

    “可它當時正在掐著我的脖子！”瘦皮臉的情緒又有些激動了，說完，他努力閉緊嘴巴，手掌神經質般地在座椅上摩挲著。

    李光輝瞥了撇嘴，“你要知道，那是喪屍能做出的最友好的舉動了！”

    金大力邊開車，邊打量著街道上的狀況。這時他忽然說道“看那，”他用手指了指前方的路麵，“又是被撞死的喪屍！”

    李光輝回過身，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兩隻喪屍的屍體間隔很大地倒在地上！第一隻的兩條腿與身子折成了l型，那姿勢使它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在作瑜伽的人。另一具屍體飛出得遠一些，似乎是落地的時候折斷了脖子。它的腦袋壓在肩膀下麵，兩條腿翹在一輛車的引擎蓋上。

    跑車從

    第二具屍體邊經過的時候，金大力稍稍放慢了車速。這使得李光輝能夠清楚地觀察到喪屍身上的創口。血凝固了，但傷口處的組織仍呈現出鮮紅的顏色，這說明它死去的時間並不太長！

    “有什收獲？”金大力見李光輝一直在打量那具屍體，便問道。

    “我沒那專業，可是通過這些傷口還是能大致判斷出，它死去的時間應該不太長！”李光輝說。

    “不太長是多久？”金大力接著問道。

    李光輝搖了搖頭，“也許我那個醫生朋友能告訴你準確的答案！……但是讓我猜的話——五、六個小時吧！我想。”

    金大力忽然笑了，“你還有醫生朋友？是不是就是那幾個在體育場外為你送行的家夥中的一個？”

    “你的反應很快！老兄。”李光輝誇讚道。

    在他們正說話的時候，車緩緩地從一間餐廳的門口駛了過去。李光輝和金大力都注視著前方的街道，隻有瘦皮臉扭過頭向餐廳旁邊的胡同掃了一眼。瞬間，他那雙不太精神的小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大！因為它發現，一輛遍布血汙的白色皮卡車正停在胡同。

    他直了直身子，張張嘴想要說什，可卻又閉上了！身子重新縮回座椅，把手指伸進嘴，用力地啃起來。

    金大力和李光輝並沒留意到瘦皮臉的失常，因為他本來就是一個神經不太正常的人。他的腦子在常年累月的毒品侵蝕下，早就已經變得千瘡百孔。

    “……你和那幾個人是早就認識的嗎？”金大力繼續著他的問題。

    “有兩個是！另外三個是在去估育場的途中認識的。我們還算合得來，要不然也不會一起冒這大的險。”李光輝說。

    “這說，你們當時一共有六個人——算上你在內。”金大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