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

    哈達一馬鞭抽在了傳令兵的臉上，那名傳令兵沒敢閃躲，硬生生地遭受了這一擊。

    夜色已經完全接管了這片天地，這個時候靠著肉眼是無法判斷戰場上的形勢，所以每過半炷香，就會有一個從前線回來的傳令兵向哈達匯報來自前線的消息。

    “父親？”帖木兒策著戰馬，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哈達。

    “這個時候怎能退呢？再堅持一下不就好了嗎！”

    帖木兒遲疑了一下，“我們的人堅持不下去了，那周軍肯定也堅持不下去了”

    哈達回過頭看了帖木兒一眼，“你的意思是？”

    “如果這個時候壓入一隻生力軍，那周軍左陣地，我們勢在必得！”帖木兒回過頭，看了眼自己身後的五千騎軍，這是晶丘正麵戰場上唯一一支直到現在還沒有進入戰場的生力軍。

    “很好！我親自上陣！”哈達抽出了彎刀，“草原上的勇士們，現在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該是由我們這樣的人去收拾殘局了。孱弱的漢人們在那片高地上向你們展示著他們殺雞用的小刀，你們怕不怕？”

    “不怕！不怕！不怕！”五千人爆出的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你們的彎刀每一次落下，就會有唾手可得的戰功，這樣的戰功你們要不要？”

    “要！要！要！”

    “很好！為了大君！為了雪狼旗！為了草原男人的尊嚴！衝鋒！”

    哈達說完最後一個字，駕著戰馬奔向了南方，跟在他身後的五千個草原上健壯的男人，他們呼嘯著衝上了戰場，喊殺聲入雲，在高速的馳行中仰天投出了箭雨，射出箭雨後的騎兵們拔出了馬鞍上的彎刀。和他們麵對麵撞上的是來自高地上的虎賁軍騎軍，麵對夷騎軍投出的箭雨，虎賁軍甚至連閃躲動作都不願意去做，羽箭從高空墜落，刺入鋼鎧後被麵的皮革咬死，隻有極少數不幸者，才會被羽箭射中鋼鎧的縫隙。

    在雙方距離不到兩百步時，虎賁軍猛地低喝一聲，一齊架上了騎槍。很快，雙方就撞在了一起，戰馬與戰馬相撞，騎槍與肉體相撞，彎刀與鋼鎧相撞。這是草原上最震撼人心的騎兵衝鋒戰，也是草原上最遠古的作戰方式。

    在第一輪接觸之後，虎賁軍勢頭並未減弱，像是一支鋼箭直直地插入夷騎軍的隊伍，把他們從中間分割了開來，高大威猛的極西駿馬所過之處皆是屍橫遍野。大多數夷人都沒有見過能在戰場上和夷騎兵相抗衡的漢人騎軍，孟北周軍一直是以步軍的兵種出現在夷人的視野中，整個大周能夠在野戰中力壓夷人的騎軍隊伍也不過五支，虎賁軍追風營就是這其中一支！

    很快，虎賁軍就鑿穿了夷騎軍的本陣，兩隻騎軍分了開來。在虎賁軍們掉轉馬頭，準備再度發起第二輪衝鋒時，卻赫然發現夷騎軍並沒有再次相接的意思，他們直直地往南衝，根本不再去看身後的虎賁軍。吳平章掀開頭罩，看著那群夷騎軍的背影嗤笑了一聲，他們恐怕不知道，在晶丘高地上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東西吧？

    這時，身後又傳來了箭嘯聲，吳平章戴上頭罩，他接到的命令是牽製住在草原上的騎射隊，不讓那些騎射手們幹擾到晶丘高地上的正麵戰場，自己隻用追著這些騎射手就行，那些衝上高地的夷人自然會有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