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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清遠踉蹌著, 走進了已經人跡罕至的冷宮。
冷宮中發出聲息的地方隻有一處, 當聽到隱隱的女子聲音響起時, 衛清遠眼睛一亮,毫不猶豫地翻過了宮牆。
宮牆被密密的綠藤藤蔓爬上,宮牆內的庭院已經長滿了雜草, 無人修繕的老舊亭凳和石路上都裂出了一道道細縫,石縫中生出了些許乳白的小花。
宮牆內沒有多少人氣,以著衛清遠作為修真者的耳力, 才勉強聽清理屋內女人一聲又一聲輕柔的呼喚。
“昭兒, 昭兒……”
仿佛在輕聲呼喚著在庭院外遊玩的兒童,女子的聲音輕柔溫和,仿佛帶著安撫人心的奇異力量。僅憑那聲音,就不難想象出當年的靜妃是何等出眾的美人。
衛清遠腳步一頓, 他心中生出了難以言盡的酸澀。
曾經的他,怨恨母妃將他拋落在凡間,讓他明明作為身份尊貴的皇子, 卻需要從小忍受一個粗鄙的母妃婢女作為自己的生母, 而且還必須地忍受諸多身份低賤的人的驅使。所以哪怕回到了皇宮之中,也遲遲不願意來見母妃一麵。
可是現在看來,母妃當年將他送出宮中,隻怕也忍受了許多年的骨肉分離的痛楚, 所以哪怕被打落冷宮之中, 日日夜夜飽受骨肉分離的煎熬, 也隻是為了求得他能夠平安無恙。
或許, 這些年的仇怨,應該兩清了。
衛清遠的手顫抖著,他輕輕推開了門扉,屋內的浮塵和濃重的藥味湧進他的鼻中,讓他本就比尋常人敏銳許多的嗅覺都不禁覺得微微方案。
然而屋內的人恍若未覺,沒有任何燭火點亮的屋中,隻有破舊的窗透進的陽光。除了一個沉默而眼神死寂的侍女外,隻有長發散落在後背的女人輕輕抱著棉絮填充的人偶,一聲又一聲輕念著。
“昭兒,昭兒,不哭了,母妃在,母妃在呢……”
衛清遠緩緩走進,當看清女人懷中抱著的人偶老舊,麵孔是隨便縫製的奇怪五官時,終於忍不住輕顫著出了聲。
“母妃,昭兒……來看您了。”
聽到這句話,專心哄著懷中人偶的女人似乎終於從自己的世界清醒了過來,女人緩緩抬頭。
遮蔽著麵孔略微幹枯的黑發掃落開,露出一張縱然被歲月染上紋路,卻仍然能看得出年少時定然極為嬌豔的容顏。
在看到衛清遠的麵孔後,靜妃的眼似乎清醒了一瞬,然而這一瞬過後,女子的眼再度變回死寂的井水般渾濁。
女人低下頭,輕拍著懷中的人偶,再度重複著之前的話語。
“昭兒,昭兒,不哭了……”
看到女人毫無反應的模樣,衛清遠隻覺心髒一陣絞痛,他曾想象了無數次自己和母妃相遇時的場景,卻從來沒想到過,真的相遇之時,女人的反映會如此平淡。
衛清遠蹲下身子,他將女人懷中的人偶一抽,丟到遠處。
他蹲下身子,仰頭對上女人的眼。
“母妃,昭兒真的來了,您寧願看著一個人偶,也不願和昭兒說說話嗎?”
衛清遠的身體繃緊著,隱隱做好了應對女人發瘋時的準備。
然而靜妃被他抽走了人偶,似乎也不顯多少憤怒,女人的眸光透過他,似乎隱隱望著另一個人,然而這種情緒似乎不是憤怒,也不是歡喜,死寂得仿佛沒掀起任何波瀾。
女人的麵部表情微微僵硬著,喃喃自語地笑了一聲。
“真像……”
衛清遠分不清靜妃眼底的神情,心中竟莫名生出了些許不安。
“我像誰?”衛清遠忍不住問道,“我是不是很像父皇?”
被拋棄的那十數年幾乎在他身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恐懼,哪怕如今他已被父皇認回,哪怕他無比清楚女人肯定不想他在麵前提父皇的名字,然而根植於心髒的隱隱不安仍促使著他重複著上一句。
“母妃,我是不是和父皇長得很像?”
終於,女人的視線緩緩地落回到了他的身上,聲音輕飄得不帶絲毫感情。
“你的母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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