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現在是正午,氣熱得嚇人。遠處的路麵上,層層熱浪不斷湧動,渡沒走多遠,汗水就浸透了他的衣領。黑哲耷拉著腦袋,跟在渡的身後,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它變得很聽話,不再像以前那樣亂跑了。
這片街區顯得有些冷清,建築也略顯陳舊,牆體的外表有許多風化剝落的痕跡。但總體的建築格局卻顯得井井有條,鱗次櫛比。
渡無意間來到了一家商鋪的門口,大門上方畫著一把細長的刻刀,並寫著一個“印”字,這並不是漢字,但渡的腦中卻感到莫名的熟悉。
外麵陽光明媚,可往店鋪內望去卻隻能看到一片漆黑,無聲的黑暗包裹著這片空間,麵和外麵就像是兩個不同的世界,而門口的那條低矮的門檻就是隔斷兩個世界的分界線。
“孩子,站在路中間可不是一個聰明的決定。”一隻大手把渡從門口撥開,手勁很大,但卻很溫柔,渡感覺就像是被風吹到一邊的。他好奇地抬起頭瞥了一眼,卻隻能看到一個穿著獸皮而又雄壯的背影了。
渡對這家店很感興趣,他現在需要找一份工作,找一個住處。
從門檻上跨過去的一刻,周圍的溫度一下子就降低了許多,“這空調冷氣開的也太足了吧?”渡不禁打了個哆嗦。
店內和外麵看到的一樣,昏暗無光。渡不禁懷疑從那扇窗和門中透過的光線的去處,可能在到達窗口的一瞬間,光線迷失了方向感,暈頭轉向,結果奔著來時的方向,又沒頭沒腦地拐了回去。
“一個孩子?”一句帶著淡淡譏諷的話打破了渡對光線的浪漫遐想,聲音異常沙啞,像是砂紙摩擦。
順著聲音的方向,在狹長昏暗的店麵內,渡在櫃台後看到了之前的那位壯漢,還有一位躺在躺椅上的老者。老人骨瘦如柴,但在黑暗中,他的眼睛卻閃爍著幽幽綠光,像是嗜血的野獸危險而野性,緊緊盯視著渡。那位壯漢也轉過身來,黑暗給他的臉蒙上了一層麵紗,增添了一種神秘感。
被這雙眼睛注視著,渡本能的感覺如墜冰窖,周圍的黑暗將他擁裹。黑哲全身的毛都炸起,弓著背,如臨大敵的樣子。
“孩子,這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壯漢的話像是救命稻草,讓渡有了喘息的機會。
“我……”渡看了看壯漢,又看了看老者,那雙幽幽的眼睛就像是在等待他的下文,“我聽倫業先生脈歌的商鋪都願意招收難民孩子當學徒,所以我……”
“哈哈哈。”壯漢的笑聲打斷了渡接下來要的話,“鴆爺這不收學徒,孩子,想找活幹,你該去那些繁華地段,富人的錢可好賺不少。”
渡感激地看了壯漢一眼,“對不起,鴆爺,打擾您了。”渡緩緩後退兩步,壓力減輕了不少,仿佛越靠近鴆爺,一種無形的壓力就越大。
渡退到了門口,在最後向鴆爺致歉後正準備跨出店門,誰知一直一言不發的鴆爺卻叫住了他,“幹嘛走啊。”
他第一次站了起來,來到渡麵前,在光線下,他的真容也第一次在渡眼中顯露。蒼髯白發,麵容枯瘦,一撮黑色胡子在嘴角翹起,眼睛微微眯著,穿著一身藍色長袍,拄著拐杖,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老頭,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胸口佩戴的紫金色勳章。渡實在想不明白,這雙眼睛是如何散發出剛才的威勢的。
“老東西我就需要一位助手。”鴆爺的聲音一貫沙啞,帶著一點孩子氣般的任性,給人的感覺並不難受。他看著渡,眼中閃爍著一種奇怪的光芒。
壯漢在一旁呆呆地看著,他明白鴆爺這是什意思,所以顯得更加難以置信。
“紈,打烊。”鴆爺回頭對著紈。然後帶著渡走出了店門。紈迅速而利落的收拾了一下,就關上了店門。
雖然紈長得人高馬大,但他的存在感就像是空氣一般,不話時,你總無法注意到他。這真是一件怪事。
渡緊跟著鴆爺,老人看似瘦弱的身體步伐卻十分穩健,渡費了好大的力才勉強跟上。
“子,從哪來的?”鴆爺突然的提問讓渡愣了愣。
“……忘了。”他無法解釋。
“姓氏名字可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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