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如果是你。你會怎做？’朽木白哉看到自己支離破碎的心湖，隻覺哀莫大於心死。

    “白哉，我的乖孫兒，你父親已經死了，你成了孤兒，你可以傷心，但哭過之後，你要記住，你是朽木家的家主，你活著並不僅僅是為你自己，還有朽木家十八代先人的榮譽，不要愧對朽木這兩個字！”

    朽木白哉咬牙切齒，目眥欲裂，本已亂成一盤散沙的靈壓，再次受到信念的召喚，成為他的力量。

    朽木家族，天生就是所有貴族、所有死神的楷模，他的生命，並不完全屬於他，怎能夠就這倒下呢？

    “哦？有點靈氣，但還是太呆板了。”通過劍柄，感覺到那手背煥發出迥然不同的力量，李安南淡淡道。

    朽木白哉心無旁騖，心隻有一個念頭，拔刀！拔刀！拔刀！

    就算此刻再怎恥辱都無所謂，也暫且不去管什雪恥與否！但絕對無法忍受自己連刀都無法拔出的事實！

    ‘哢’手背龜裂，在靈壓的支持下，手背本已比生鐵還要堅硬，於是順理成章的，也如生鐵一樣龜裂。

    ‘哢’骨斷筋折，那隱藏在一層血肉下的骨骼，也無法支撐兩者相抗的力量，發出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朽木白哉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痛楚，他心中的念頭如此純粹，以致於忘記了所有的事情，連本來的目的都不在意。

    李安南看著他，眼中微微動容，因為他看到不久前出現在他身上的四個字。‘寧死不屈’。

    朽木白哉即便一死，也要拔出刀來！

    喟然一歎。“放棄吧，你竭盡全力，又有何作用？”

    是啊，甭管他血肉龜裂，骨斷筋折，那劍柄仍然穩穩壓著，那歸鞘的斬魄刀，再也沒有拔出一絲一毫。

    朽木白哉恍若未覺，如同定格的雕塑，唯有一聲聲骨裂，仿佛耳邊爆響的炮仗。

    李安南搖搖頭，收回了劍柄，朽木白哉一條右臂已然粉碎，如果繼續下去，他的軀幹也會步右臂的後塵。

    重壓消失無蹤，朽木白哉瞪大雙眼，不考慮這是不是李安南的同情，他隻想拔刀！

    ‘！’摔倒在地，當李安南的力量離去，他早已油盡燈枯的身體，再也無法支撐，拔刀，更無從談起。

    “為什，為什不讓我拔刀！”朽木白哉盯著他，很奇怪，那眼並沒有怨恨。

    “你真的這想死嗎？”李安南眉頭輕皺。

    朽木白哉沉默，亮銀牽星箝捆住的頭發早已濕透，流下汗水落在地麵，銀白風花紗也失去了飄逸，不僅染上了塵埃，更變得皺巴巴的，像是沒洗過一樣，非常難看。“你一定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李安南微笑。“我等著。”牽起露琪亞，往門外走去。

    又有一陣腳步聲從由遠及近傳來，看來是來外人了，朽木白哉強撐著從地上坐起，想要站立卻做不到。

    右手早已沒了一點感覺，隻剩刻骨的痛楚傳來，冷汗打濕朽木白哉的衣裳，忽然像是想起什，手放在胸口。

    一張帶著幾分汗漬的照片出現在他手，上麵是一對夫妻的合影，女方笑容甜蜜，男方雖然冰冷，但不失溫柔。

    露琪亞這時回頭，看到他手中的相片，朽木白哉連忙收起，但早已被露琪亞看在了眼。

    “這是……”露琪亞呆住了。

    “怎了？”李安南若有所覺。“沒事沒事，快走吧。”露琪亞心亂如麻，拉著李安南快步走開。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主人也出現了，是卯之花烈，身後跟著朽木管家和兩個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