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梁靳林為什會不滿呢?
景涵有些想不通,這糖也不是什稀奇玩意兒,等他空的時候再做一盤,一個人能吃好久。
景涵站在那想了好一會,還是沒想明白。
便決定不想了,以後再遇上,不如直接問梁靳林。
·
昨晚“努力”表達過自己不滿的梁總坐在辦公室,手中捏著一個瓶子。
瓶身透明,他的目光漸漸凝聚到了頭裝的東西上,略顯淡漠的眼瞳漸漸染上了暖色。
——扣扣。
規律的敲門聲後,張遲探進頭來:“梁總,您今天不開晨會了?”
梁靳林放下手中的瓶子:“許岩呢?”
張遲說:“副總在會議室等您。”
梁靳林:“少了我,他就不會開會了嗎?”
張遲絲毫不猶豫:“您是公司的主心骨,我們都需要您。”
梁靳林瞥了張遲一眼,用眼神示意他進來。
張遲走進來,順手合上了門。
轉回身的時候,極難得地看到自家老板眉頭深深擰了起來。
張遲暗暗心驚。
他跟梁靳林的時間雖沒許岩那久,但也有四五年的光景了。
這幾年公司變化很大,也遭遇了不少,卻非常少看到梁靳林露出這種困惑的表情來。所有的困難和麻煩都隻會激發他更多的潛能與熱情,不管從那種層麵上來說,這個男人都是公司的核心支柱。
張遲等了一會,梁靳林一直沒開口,那道痕跡也依舊在。萬能助理開口提醒了一聲:“梁總?”
梁靳林看著瓶子:“你上次說你母親很差的睡眠狀況是怎改善的?”
張遲愣了一下,他.媽遭受睡眠問題多年,有一頓時間嚴重到幾乎夜夜無法入眠。張遲的工作時間彈性極大,妻子又要帶孩子,他雖心疼母親的痛苦,卻也實在是難以兼顧到兒子的責任。
梁靳林發現他的異常並且了解這件事後,給他放了一個長假,讓他解決好家的事情後再回來工作。
張遲恢複工作後,便徹底摒棄一切雜念,下定決心,隻要梁靳林不棄用他,那他就跟著這個上司幹到老。
雖然工作是累一些,梁靳林也很嚴苛,但在他心,老板是帶著人情味的。
張遲想了想說:“我媽的情況比較嚴重,是吃藥加心理調節雙重治療的。不過,我覺得她得到改善還有個關鍵。”
梁靳林問:“什關鍵?”
張遲說:“有一位老中醫推薦我媽堅持用藥草泡腳,她現在已經不需要吃藥或者看心理醫生了,但還是維持著這個習慣,而且睡眠質量非常好。”
梁靳林:“藥草的方子還有?”
張遲:“有的。”作為萬能優秀助理,他不需要老板說更多,已知道自己需要做什,“我等下去配好一個月的量,和新的泡腳盆一起送到您家去。”
梁靳林沉默了兩秒,又吩咐下來:“廚房再去看看缺什。”
張遲點頭:“好的。”
他有些忍不住,問,“是景先生需要嗎?”
說完,立刻後悔了。
老板極少提及自己的私事,也不喜歡旁人探聽,他怎就忘了這事。
張遲以為梁靳林會生氣,不料對方麵色如常,淡聲說:“嗯。”
安排完後,梁靳林去了會議室開會。
張遲留在辦公室,幫老板收拾整理辦公室。將桌上的瓶子收進櫃子,關櫃門的時候,他的動作停頓了下來。
張遲記得很清楚,前兩天整理的時候,這玻璃瓶頭才隻有三顆糖。事實上,從他看到這個瓶子起,頭一直都隻有三顆糖。
老板是這兩天得到了第四顆嗎?
張遲心中一驚,隱約覺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什。
·
景涵今天的三場都是和柳克寒的對手戲。
不同於往常的是,他今天略微有些走神,尤其是拍其中一條“哥哥知道弟弟愛上競爭對手家女兒後,質問弟弟”的爭執戲時,景涵怎都進入不了狀態。
再次NG後,導演讓兩人去旁邊休息一會找找狀態。
剛才導演讓清場,這會兒助理什的都不在,窗邊隻有他們兩人。
柳克寒拍了拍景涵的肩膀:“有些心不在焉?”
景涵抱歉地說:“柳老師對不起,我會努力克服自己的問題,爭取下一場一條過。”
柳克寒寬慰地笑了一下:“沒事兒,這種情緒激烈的戲本就難一些,我很多時候也沒辦法很好的進入狀態。”
他這話讓景涵更覺羞愧,他低下頭:“今天您的戲給的很好,是我的問題。”
柳克寒看著景涵的側臉:“是不是感情上有困擾了?”
景涵抬頭:“您怎會這覺得?”
柳克寒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其實我之前就發現了,每次我和我老婆聊天打電話的時候,你都會很安靜坐在一邊,看起來很認真在做自己的事情,但目光總會不經意地轉到我這來。”
景涵輕“啊”了一聲:“您這都看出來了?”
說著,臉一下就紅了。
這簡直是……不打自招。
柳克寒輕挑了下眉:“所以在偷師啊?”
景涵低下頭,臉都快藏到衣服去了:“……嗯。”
在這之前,柳克寒聽聞過一些有關景涵的言論,但在這個圈子混久了,早明白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果然,合作後立刻感覺到,這個年輕人平時非常禮貌含蓄,張揚的相貌下,透著一種幹淨的氣質。
與他相處起來,讓人覺得很舒服,他喜歡這樣的後輩。
柳克寒笑著問:“成果如何?”
被挑明了,景涵索性坦蕩起來,老實地說:“成果不怎理想。當然不是因為您示範的不好,是我沒學到精髓。”
柳克寒和他老婆是老夫老妻,隨便一點事情,哪怕沒事都能膩膩歪歪很久。
而自己這邊——
唉,他現在跟梁靳林說話都覺得老費勁了。
柳克寒拍了拍手:“說吧,有什困難,既然你都把我當成老師了,那老師就給你分析一下。”
景涵好不容易得了機會,立刻把自己的困擾說給了柳克寒聽。
“你這是戀愛的必經階段啊,小景啊,我和你說,”柳克寒勾住景涵的肩,諄諄說著,“女孩子一開始總是有些放不開的,慢慢就好了。這個過程中呢,咱們作為男人就要發揮起作用來,必要時候多哄哄,多寵著些。很快,等那些小姑娘們願意徹底敞開心扉了,你的好日子就來了。”
“好日子……”
柳克寒輕咳了一下,許是意識到自己剛才這話有些失了形象。不過他到底經驗老道,很快斂了尷尬的表情,搖了下景涵的肩膀,說:“總之一句話,多接觸,多溝通,該強勢就強勢,該溫柔就溫柔,不猶豫別含糊,你一定能得償所願!”
·
經過柳克寒的那一番“開解”後,景涵整個人精神了起來,戲也不卡了,甚至比預期更快的結束了後麵的拍攝。
再三向柳克寒致謝後,景涵回到了家。
平日,隻要有時間,景涵都會選擇自己做飯吃。
他很享受這種一個人站在廚房,洗菜切菜,然後用各種調料將這些看起來普通的食材製作成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來。
家又多了一些常用品,之前缺少的調料也都補齊了。
梁靳林的助理著實心細,景涵又在肚中將人誇獎了一遍,下次見到人,一定要當麵謝謝他。
即便是一個人吃飯,景涵也不喜歡太隨意應付。
做了一葷一素一湯後,他坐在中島台的高腳凳上,一口一口地,慢斯條地將晚飯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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