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涵沒想太多。
他覺得自己“欺負”了人,就得哄一下。
上一次柳克寒說過的,“多接觸,多溝通,該強勢就強勢,該溫柔就溫柔”。
雖然梁靳林是個大男人,但怎說呢,大家都是人,應該差不多吧?
他豎直脖頸,湊上前,在男人嘴角旁邊很快地親了一下。
那一瞬間的感覺很暖。
這個男人的側臉堅硬冷漠,卻有著很溫暖柔軟的觸感。
心髒也比之前跳快了些。
像是緊張,又像是別的,總之,是他從前從未有過的體驗。不討厭。
景涵抬眼。
男人正看著他,一眨不眨。
他突然有些羞恥:“別看我。”
“為什?”
“就……別看我。”他伸手捂住半邊臉。
掌心是暖的,覆蓋到臉頰上,卻仍然覺得被燙到了。
他臉……有這熱嗎?
很快,下巴被捏住,男人微微擰著眉,很認真在端詳著他。
這個角落實在是太暗了,所有光線都像是被男人擋著。他看不清梁靳林的表情,隻覺得鋪天蓋地的氣息隨著他這個動作壓下來。
剛才在浴室門口的那種詭異感覺又來了。
他忍不住縮了下脖子,想離對方遠一些。下一秒,下巴上的鉗製消失了。
“領帶。”梁靳林突然說。
“什?”景涵眼睫顫了一下。
梁靳林垂下眼:“被你拉皺了。”
景涵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沒鬆開梁靳林的領帶。
他鬆開手指:“抱、抱歉。”
梁靳林站直身體,兩人距離一下拉遠,那種壓迫感也隨之淡去。
眼前的領帶還皺著,在一絲不苟的襯衫上顯得有些怪異,他抬手,勾住了男人的小拇指,輕輕撓了一下。
“要不要……換一根?”
他在男人定定的目光中,軟聲說,“我打領帶的技術,還不錯。”
·
衣帽間。
景涵微低著頭,給梁靳林打領帶。
他經常會穿西裝出席活動和晚宴,又不愛麻煩人,很早之前就練了好幾種打領帶的方法。
兩人天然的身高差令他這個領帶打的很順手。
隻除了——
梁靳林一直在盯著他看以外。這人從剛才起,眼睛就像黏在他臉上一樣。
也不是不行,但是老被這看著,他容易發揮不好。
景涵提醒:“你應該看領帶。”
“不行。”
景涵瞥了他一眼,又垂下:“怎不行?”
梁靳林嘴角勾了一下:“就是不行。”
景涵開始有些習慣男人這種莫名孩子氣的話語:“隨便你。”
他拉緊領帶,轉過身。
鏡子,深色的領帶襯得男人胸膛板正。
襯衫嚴絲合縫地收在西裝褲,寬肩窄腰長腿,堪比景涵之前見識過的各種男模。
景涵誇讚:“真不錯。”
梁靳林側頭看了他一眼。
鏡中,男人也側過頭來。
側頰下頷線條淩厲中帶著溫柔的弧度:“我今晚隻是回來洗個澡。”
景涵一愣,所以梁靳林並不是“三兩句不和就準備逃走”?
靠啊,那他剛才豈不是——
景涵眼神閃爍,這也太尷尬了吧。
好在梁靳林沒有發現景涵的怪異,繼續說:“我們最近在趕一個新項目。”
景涵想起剛才電話梁靳林助理分外清醒的聲音:“那你們是很多人都在加班?”
梁靳林:“嗯。”
“你辦公室沒有可以……”景涵停了下來。
梁靳林:“嗯?”
景涵本來想問他,為什要回來洗澡?按理說,那樣大的公司,一定會有屬於大老板的休息室、浴室。
他最後隻是搖了搖頭:“沒事。”
不問的話,可以當做,這是梁靳林特意回來的。
他喜歡這種“特意”的感覺。
梁靳林點了下頭:“那我走了。”
景涵半倚在鏡櫃前,微笑道:“好。”
男人剛邁腿,景涵放在中間櫃子上的手機連續震動了幾下。
他順手拿起。
何野:小涵,今天辛苦你了。
何野:我之前忘了和你說,給薑晨替班的是汪昊,他這個人嘴巴毒了些,沒對你說什吧?
耳邊沒聽到腳步聲,景涵抬頭,梁靳林果然站在門口處。
景涵對著他抬了抬眉。
男人的目光在他手機方向頓了頓:“有事電話我。”
景涵笑了笑:“行。”
等梁靳林走後,景涵丟開手機進了浴室洗漱。
沒回複何野。
·
三天後。
片場內,景涵正在補妝。
“景哥,你今天黑眼圈有些厲害。”小言盯著景涵的臉說。
化妝師也跟著點頭:“對啊,都得上遮瑕了。”景涵皮膚底子好,平日化妝師老誇他,說給他化妝最省事。
景涵閉著眼睛:“抱歉,我這兩天睡得不大好。”
小言不解:“景哥,你前天和昨天不都很早就回家了?沒補眠嗎?”
一旁的宋妍妍也投過來好奇的目光。這兩天柳克寒不在,他慣常坐的位置上換成了宋妍妍。
景涵:“補了。”
小言更不解了:“那怎……”
景涵自己也很絕望。
難不成要他坦誠,是家的“人形抱枕”不在,所以他已經連續三晚要失眠,要半夜從噩夢中驚醒然後睜眼到天亮?
不該啊,明明也就……抱了兩晚上。
人的習慣哪有養成的這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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