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早知道出來一趟會遇到你,就不走那條路了。”茅羿錟在經曆了這多事後,不免覺得自己血虧。
哪怕現在兩人已經合作,暫時性地化幹戈為玉帛,也依舊沒能壓製住他懊悔的心情。
辛弈塵聞言,不動聲色地朝天翻了個白眼:“你這話說的,好像我願意被你賴上一樣。”明明當初是他強跟上他的。
說罷,兩人互視線一眼,就各歸寂靜。
就他們兩人的仇怨,真準備開杠,定然不會隻現在這幾句。隻不過是因為知曉周遭的環境並不安全,所以不得不暫時壓抑本性罷了。
茅羿錟想起之前那位有些邪門的楞羊酥燈器靈,原本剛剛調試好的心情,也跟著跌了下去,低低地罵了幾句:“也是咱們的運氣不好,我就從未沒見過這般能夠克製我能力的……前輩。”
他自從來到太許小世界以後,就經曆過許多第一次。
比如說,能夠看到生靈體表光暈、而對所有隱匿類功法產生克製、不得不讓他進行避讓的樓青茗;
再比如說,完美卡在他的克製線上,讓他即便再是自傲於自身的隱藏能力,也不認為能夠完全躲藏的就楞羊酥燈。
茅羿錟的身體分散為空中的粒子,完美地隱藏在空氣之中,一般人不會發覺,他憑借對自己這份天賦技能的自傲,讓不少強大修士與勢力都翻過車。
但是這次來丹道王家,卻得到了個完全不同的結果。
若非那枚楞羊酥燈與丹道王家不是一條心,他們現在可就是真的剛出龍潭,又入虎穴。
“你說,咱們之前的條件答應得是否太過草率了。”半晌,茅羿錟開口。
鑒於之前的經曆,他與辛弈塵的交談一直采用的是植修專用的隱秘交流方式。
辛弈塵被他的氣息包裹,難得地享受著老對頭的免費搬運與隱匿服務,聞言他眉梢微擰,輕嗤出聲:“你這話說的,就好像咱們若是不答應,還能順利走脫一般。”
茅羿錟撇了他一眼,似不經意地將他腿腳朝上、腦袋朝下,之後又被其迅速自主換位。
茅羿錟:“不會說話就閉嘴。”
辛弈塵:“本也是懶得搭理你,但你先問我。”
茅羿錟:……
說話間,他們周遭的環境不斷出現變化,待他們又走出了一層難纏的厚重陣壁後,就見到麵前的最後一層結界陣壁。其色瑩白,狀態清透,仿似擁有能夠洗滌人心的獨特魅力,讓人頭腦不由一輕,沉浸在這種聖潔的蠱惑氣息之下。
當然,這層結界還並非最主要的,最讓他們感覺驚奇的是,在這層結界之內的那片湖水之中,一枚半透明的白色巨蚌正輕盈地懸浮在其上。
雖們在外麵看到的景象有些模糊,也無法判斷真假,但以他們二人的眼力還是能夠看出,那枚蚌殼內緊緊禁錮著的,分明是與賀樓氏極其相像的蓮子與藕身。
辛弈塵眼取出留影石,快速地將眼前所見錄製了一下,而後將留影石收起,嚴肅出聲;“可能是釣魚用的,有些危險,之後小心。”
茅羿錟也跟著端正了神色:“放心,沒有問題。”
再然後,他分散為空氣粒子的身體,就在甫一接觸到這層瑩白結界的同時,看到這層結界瞬間增厚變形,變得赤紅且粘稠。
其上的氣息也從一開始的柔和,瞬間變得凶狠,將他們緊緊地黏著其上,無法拔開,更無法脫離,讓他們不得不黏在其上來回加速震蕩。同一時間,那強大得仿若能夠震碎人體魄、碾碎人靈魂的威壓,倏然自空間內部傳出,將他們的身形鎖定,直擊肉體、穿透靈魂。
兩人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體內的生機開始流逝,靈魂之力遭到吸取,就好像體表粘連了成千上萬的口器,正在不間斷地吸食一般。
兩人眸光微動,反應迅速地取出武器,在自己被吸幹前,將那部分黏連上去的軀體完全舍棄。
下一刻,他們的身形驟然閃移,挪到了另外一個邊角位置躲藏。
而在他們的身形剛剛閃離沒多久,方才他所站立的位置,就出現了幾位過來檢查的修士。
他們左右環視,從方才那層古怪的瑩白陣壁中摸出一截幹枯的藤蔓與樹枝,還未怎用力,那東西的大半就化作了煙塵,被完全捏碎。
還剩下的一小節,他們也不敢多做處理,直接將之收入一枚玉盒,暫時封存。
“剛才這確實出現了人。”
“嗤,這些人也著實是膽大,看來咱們族地確實出現了小耗子。”
“其人定然沒有走遠,我先與上麵匯報訊息,外麵陣法的難度全部提升改變……”
幾人說話間,藏匿在不遠處的茅羿錟也在與辛弈塵快速交談:“你覺得剛才那陣法是個什情況?!”
辛弈塵:“聽聞無涯小世界的瓊家族地內,就有這一處類似陣法,能夠蠱惑、吸取能量、血脈篩選,一旦沾染上了,就無法輕易地拔下來。”
“當初在那邊,聽聞是往上扔了數枚道體凝珠,都沒能將之完全炸開,可以想見其的堅固程度。”
茅羿錟心頭眉梢微動,當即轉頭又往麵那枚浮浮沉沉的半透明巨蚌方向看了一眼,而後有些惋惜地開口:“可惜了麵的大蚌,畢竟是血脈篩選,還真有些不好處理。”
“那邊過來的幾位檢查修士……”
辛弈塵搖頭:“也不好處理。”
他倆合作,確實可以上前將人暫時抓住,趁機將人封印在體內,代替他們的身份在丹道王家的族地內行走。
但這幾人的來處很可能與瑩白結界有關,他們無法在代替過後,尋到地界複命,如此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露出馬腳,實在得不償失。
既如此,兩人就歇掉了代替他們的想法,決定先跟著幾人回去看看,看看能否得到其他線索。
他們在化作隱形樹葉附著的過程中相當順利,之後也順利地離開了那數層渾厚陣壁。路上,他們遇到了許多人,但鑒於這些人幾乎都是點頭之交,沒有交流,他們卻均未有多少在意。
直至他們看到,幾人在又一次遠遠遇到的幾位修士中,其中一人的手上,正端著枚刻印滿梵文佛影的金色油燈。
鑒於那枚油燈的外表非常地具有特性,所以這一刻無論是茅羿錟還是辛弈塵,都敏銳地察覺到了其的身份,正是那枚之前攔下過他們、強製與他們達成交易的楞羊酥燈。
“他們竟是要將那枚楞羊酥燈出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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