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開沒想到陳又涵會這樣說。
嘴角忍不住就有點抿著上揚起。
眼的笑意說不清,似乎不單單是因為這句話而笑——在陳又涵的眼,他分明是由這句話想到了什更遠的地方,或者是聯想起了什別的人而笑。
簡單來說,他眼那些漂亮的星光並不是因為他而點亮。
陳又涵收回目光,受了傷的手疼痛變本加厲,他冷冷罵道:“你笑屁啊。”
進醫院拍了片子,值班醫生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骨裂得有點嚴重,打石膏吧。”
陳又涵平常心接受,複位時眉頭緊擰,手臂上出了一層汗。處理完,他不帶情緒地問:“兩個月可以康複嗎?”
嗓音因為忍痛的緣故,有點啞了。
醫生瞥他一眼:“你要幹什?”
“打籃球。”
“哦,”醫生沉吟,“看情況吧,好好養護問題不大。你是專業打籃球的?”眼神隨著話語而上下打量了一眼陳又涵。個子很高,肌肉結實流暢,長得的確不太像好好學習的樣兒。
“打著玩兒。”陳又涵看了眼葉開,輕描淡寫地敷衍了過去。
打完石膏要進病房觀察一晚上,葉開陪著他,聽陳又涵打電話跟家報備。大少爺的脾氣倒是經年未變,一聽就知道是個難伺候的主兒。
病房燈光慘白,小小的電視機高高掛起,在播放本地新聞,幾個老頭兒坐輪椅上看得聚精會神。
“會影響投籃嗎?”等掛了電話,他關心道。
“不會。”
不知道為什,葉開覺得他有點冷淡。
陳又涵果然開始趕人:“家護工會過來,沒你事兒了。”
“我陪你。”
陳又涵微怔,目光垂下:“不需要。”
葉開饒有興致地觀察他:“你不好意思?”
陳又涵別過臉:“扯淡。”
葉開沉吟,似笑非笑:“是因為上次我親了你?”
陳又涵很凶地一擰眉,壓低聲音罵道:“你他媽的能不能矜持點?!”
“矜持”這兩個字從他嘴出來怎聽怎怪,葉開忍不住笑了一聲:“我都忘了。”
這四個字不知道觸到了哪的雷區,眼見著燈光下陳又涵的臉色黑了。葉開原本站著,轉而倚坐在床沿,靠陳又涵很近,姿勢緣故,他的身體很巧妙地擋住了所有的視線。
陳又涵額頭上貼了小塊紗布,嘴角磕破淤青的地方也擦了藥酒,一副很慘的模樣,但看著很讓人心動。葉開湊近他,講話的氣息都吹拂在陳又涵的臉側和耳廓,“看來你還記得。”
餘光瞥見陳又涵年輕性感的喉結滾了滾。
手掌撐上床頭,葉開低頭與他對視。
病房很靜,隻剩下新聞主持人的播報聲,間或一兩聲咳嗽。
他更近地低下頭,吮住陳又涵柔軟的唇瓣。對方的身體瞬間緊繃,似乎立刻便要打人,葉開空著的那隻手按住了陳又涵的胳膊,吮著他的嘴唇廝磨,而後退開。
“記起來了。”他語氣認真繾綣,但不無戲謔。
陳又涵握緊了拳,不知道用了多大的修養才硬生生按下了在醫院打架鬥毆的衝動。
葉開自言自語:“好青澀。”他講得很輕,陳又涵身體一僵,似乎聽清了,又似乎沒聽清。
·
陳又涵下班回來時看到葉開裹著毯子在玻璃花房睡著了。茶幾上放著茶盞,抬手觸了觸杯壁,冷透了,隻有陽光曬著的餘溫。
葉開整個人蜷縮在休閑椅,懷倒扣了本攤開的書,赤著的雙腳露在外麵。
陳又涵輕手輕腳地從他懷取走書,手掌握上他漂亮的足弓。葉開眉頭一動,由微蹙到舒展,繼而睜開眼睛:“你回來了。”
太陽還沒落山。
陳又涵俯身把他打橫抱起,凝視葉開兩秒才說:“不知道為什,今天好像特別想你。”
葉開圈著他的脖頸,聞言把臉挨近他頸窩蹭了蹭:“時差沒緩過來,看會兒書就睡著了。”
他剛從美國回來沒兩天,睡眠紊亂,否則也不至於亂七八糟地做夢。
赤足落地,他重新泡了壺茶,再回來時被陳又涵拉著在腿上坐下,整個人都被他圈在了懷。
陳又涵這次看得更久了些:“寶貝,怎覺得好久沒見你了?”
葉開以為他在說上學期各自忙著論文和上市沒來得及常常見麵,但心卻迅速掠過了一陣模糊的感受。似乎,他能體味到陳又涵這句話的深意。如同他在落日下見他,也有恍若隔世的恍惚感。
“我又夢到你了。”他在陳又涵嘴角親了親,忍不住笑了起來,“而且又親了你。”
陳又涵跟著笑:“這次又是什內容?”
葉開記得不多,醒來後便很模糊,何況又過了一下午,他用力回憶了一下:“你為了保護我打架,受傷了,我在醫院陪你。”
陳又涵挑眉:“又是高中的我?”
葉開點點頭,“你怎知道?”
陳又涵手抵著太陽穴失笑:“我高中還真的路見不平進過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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