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二從屋簷上落下來,手拎了個酒壺。
“能讓二爺爬屋頂喝酒,應該不會是小事。”
顧長平看著她:“需要我幫忙嗎?”
盛二唇動了幾下,到底沒說話,隻是垂下了眼睛。
顧長平等許久,見她沒有要說的打算,輕輕搖了搖頭。
這丫頭從小寄人籬下,事事都習慣自己扛著,太過要強。
話也少,人也悶,隻會幹活,不會叫苦,姑娘家這性子得吃虧啊!這世道,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喝。
“記著,你是有哥的人!”
盛二看著他背影,眸色比夜還沉幾分。
良久,腳下一點,她又躍上了屋頂,灌下一口烈酒,慢慢躺下來。
無星無月。
天地都落在這沉沉的黑暗之中,她一下子惶恐起來。
……
高府別院。
水榭。
“錢三一,你和二爺發生了什事,你倒是他娘的說啊!”
“……”
“姓錢的,你說不說?”
“……”
“王八蛋,你想急死誰?”
“……”
高朝憤憤的扔下酒盅,罵道:“爛泥胡不上牆,瞧你出息的!”
“……”
“她也不說,你也不說,你們這是約好的?”
“先生?”
錢三一一驚,忙站起來。
顧長平走過去,朝高朝看一眼,高朝立刻乖乖的讓出位置。
“說,出了什事?”
顧長平掀衣坐下:“夜間等在盛府門口的那個女人是誰?”
錢三一沉默好一會,才開口:“把巢輕舟勾走的那個人,來求二爺幫忙,還說巢輕舟心一直有二爺。”
“慢著。”
高朝睜大眼睛:“巢輕舟不就是那個殺手嗎?”
錢三一:“也是二爺的前未婚夫。”
“臥操!”
高朝驚歎一聲,“二爺夠可以啊,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和男子訂婚,我都沒那個膽量!”
錢三一:“……”
顧長平:“……”
顧長平沒理會高朝:“要二爺幫什忙?”
錢三一:“巢輕舟在索命門做殺手,我們那單生意黃了,幕後金主出錢要殺他。”
顧長平手肘撐著桌麵,握拳抵住額頭。
怪不得那丫頭一言不發。
且不說她被巢家堡收留,又與巢輕舟青梅竹馬一場,隻說巢輕舟放她一馬的這份人情,就足夠她左右為難。
“錢三一!”
他緩緩開口:“高朝問你話,你不答,是因為你不想她回頭,卻又害怕自己勸不住?”
錢三一眼睛中閃過光。
知他者,先生也。
“你心一定在想,知我者,先生也!”
顧長平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如果你能找出她沉默之下的原因,她一定也會想,知我者,三一也!”
錢三一心口狠狠一跳。
顧長平拍拍他的肩,轉身踏入這夜色中。
他穿一件灰衫,夜燈不甚明亮,錢三一卻能清楚地看到,他沉沉歎了口氣。
“美人!”
錢三一咬咬牙,“我總算知道你對他癡心這些年的真正原因了。”
高朝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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