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

    “醫生說，顧總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現在可以轉到普通病房，再過一陣子他就能醒過來了。”

    當這句話從肖軼的唇齒之中落下，沈染心的那塊巨石好像轟然倒塌，終於可以平放了下來。

    “真的嗎？”

    難以掩飾的激動，瞬間從她的臉上擴散開來，所有的喜悅都在她的眸子愈發狂烈的湧現。

    “對，剛剛我那邊已經交接好了，現在顧總已經到新的病房了。”

    “我去看看他。”

    當這句話從沈染的口中落下，她再也掩飾不住臉上喜悅的表情。

    腳步

    不由自主的朝著顧紹昀所在的方向走去，她隻想快一點，再快一點見到他。

    第一次靜靜的坐在病床邊，看著躺在純白色的病床上無比安靜的男人。

    他的臉上竟然是一片慘白，看起來是如此的虛弱，絲毫沒有了往日的那一股霸道的味道。

    沈染顫抖著手，眼淚止不住地從她的眼眶流了出來。

    她緩緩地把目光停格在顧紹昀的手上，又輕輕的放了下來。

    她的手掌依舊是如此的厚實，每一寸皮膚都是如此的熟悉。

    當沈染觸及到男人的溫度，渾身上下的焦慮，好像都在這一瞬間得到了緩解。

    她終於勾了勾唇，嘴角迸發出一抹輕鬆的笑容。

    “你要醒過來了嗎？”

    她靜靜地注視著躺在自己麵前的男人，那雙手掌不由自主的觸及到他的皮膚。

    “你睡了好久，你知道嗎？我已經等了你七十二個小時了。”

    沈染頓了頓，又拿起他的手，輕輕靠近自己的臉“這七十二個小時，我每一分鍾都在煎熬。我好害怕你沒有辦法醒過來，我沒有辦法想象我以後的生活真的失去了你。”

    沈染咬了咬牙，眼眶混雜著淚水，她又想聲嘶力竭地哭了……是從什時候開始，自己竟然變得一點兒也不堅強了。

    “所以……我才發現習慣竟然是這樣可怕的一件事情，我已經習慣了你的存在，習慣了你跟我同在一片天空下呼吸，習慣了跟你鬥嘴，也習慣了抱著你入眠。”

    沈染哽咽著，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卻飽和著光澤，始終停格在男人的臉上。

    “這些都是我永遠也無法改變的習慣，其實，從五年前開始，我每天晚上都會失眠。和你一樣，是你回來以後我失眠的情況才慢慢緩解了。”

    沈染說了好多好多，她不知道顧紹昀能不能聽見，但是聽到自己的聲音，或許就能將這個沉睡之中的男人喚醒……

    “但這兩天我又沒有怎睡著，我老是做著同一個夢，我夢見自己好像被囚禁於深淵之中，但是我不管怎掙紮，我好像都沒有辦法逃脫，直到一道光出現在我的麵前。我的潛意識告訴我，是你出現了，可是我怎也抓不住。”

    說到這，有一顆晶瑩剔透的眼淚在眼眶泛濫著，下一秒鍾變滴落在了地上。

    “紹昀，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我們還有好多事情要一起去完成，你不能讓我一個人！”

    沈染的語氣充斥著幾分乞求的意味，她多希望這些話顧紹昀真的能夠聽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看到男人的手指動了兩下。

    她愣住了，連忙慌張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