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工業重鎮莊鎮，樓房密布，廠房林立，起來是一個鎮級建製，但城鎮戶口的人數遠遠超過了平城縣，但莊鎮三分之一多的城市戶口屬於秦川機械廠。

    航空母艦式的秦川機械廠是關東市的利稅大戶。關東市沒有幾個像樣的大型企業，但其中的台柱子還是秦川機械廠。沒有了秦川機械廠，關東市財政這片就會布滿烏雲難見晴。

    隨著國外同類產品打入中國市場，，秦川機械廠突然就不行了。秦川廠的利稅交不上來，教師和機關幹部的工資難以為繼，這不，市直學校老師的工資已經一個季度沒有發了，逼得張市長快要上吊了。

    老廠長關山什都沒有問題，就是不太懂業務。原來不懂業務尚可應付，突然麵對國外高水平的同行，他就束手無策了。張市長已經看出問題的關鍵在於缺少一個懂技術的管理人才。

    張市長留意找了半，可由於封閉的工作環境，廠人的思想觀念都相對保守，打鬧可以，要翻個底朝，靠他們不可能。

    這一次偶然的機會讓他了解了陳彥軍，經過京城熏陶的人果然是寬視野、大格局、新思路。

    就是他了！用八抬大轎我也要把他請回來！張市長立即叫來了陳忠民。

    “陳忠民，陳彥軍就交給你了。他提出任何條件都答應，隻要能救活秦川，我把市長讓給他也行。”

    “您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你也是，不把陳彥軍請回來，你就到老家去喂豬吧。最近你的工作交給別人，你就專心做這一件事情！”

    “好吧！”陳忠民咬了咬牙。

    學長，陳彥軍已經回到北京上班了，陳忠民不可能把他留在關東不讓他回去。陳忠民隻能驅車北上，殺到了陳彥軍的門前。

    一壺地道的二鍋頭，兩盤涼菜，就可推心置腹。

    “你準備在這幹一輩子了？”

    “北京是中國的首都。廠的領導對我還不錯，廠子效益也不錯，我幹的也舒心，為什要離開這，沒有理由。”

    “你的理想是什？”

    “做一個優秀的工程師。”

    “如果讓你做個廠長，或者政府官員，你願意嗎？”

    “我這個人喜歡安靜，做學問搞技術心眼還夠用，讓我做領導，我感覺太老實了。搞政治，風險太大，我方唱罷他登場，城頭變幻大王旗，你不知道什時候你就因為什就成了它的犧牲品，到那個時候你這一輩子就算完了。但如果是你要來北京接替我，我回去當農民我都願意。”

    “胡什。”陳忠民看著陳彥軍：“咱們點別的吧。”

    點別的，兩個人的話題就多了，三三夜也不完。

    看來要成功的讓他上鉤，必須狠下心斬斷他的後路。

    “你知道秦川機械廠嗎？”

    “當然知道，我們是同行，全國就這幾家大型企業，我應該比你還熟悉它。現在它這種局麵很危險！其一產能過剩供大於求，其二是設備落後。效益不好，負債沉重，工資都難發，設備更新問題就更難顧及了，其三是私企及外企的衝擊，它們搶占了部分國企的市場份額，其四是人力成本過高。國企屬於終身雇傭製，再加上高福利，也就意味著要付出更多的人工成本。種種原因，致使它連年虧損，債台高築。”

    “果然是行家手，一眼就看穿了問題。”

    “過去關東的財政就靠它支撐，現在它垮了，關東就要跟著垮。”

    “這些問題不難解決呀，為什不去解決？”

    “關東不是北京，要人才沒人才，要資金沒資金。在你看來是一個簡單的問題，但在關東哪就是不治之症。”

    “那就看著它徹底垮掉？”

    “你不救它，它就是這個結果。”

    “我在北京呀，怎救它？”

    “有些人站著話不腰疼，整日批這個罵哪個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高水平？動動嘴皮子還可以，真正你讓他為群眾辦點事情，他又自命清高、推三阻四、心口不一。不知你認為這種人算不算君子？”

    陳彥軍愣了一下，知道了陳忠民的用意，他看著陳忠民突然嚴肅起來的麵孔，不好意思嘿嘿一笑：“我就我，曲拐彎陰陽怪氣幹什。”雖然嘴上這，但他的心還是被恨恨地刺了一下。他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君子之為，當以救國救民為己任。曆史上的有道之士哪一個不是在民族危難之際挺身而出，最後才贏得千古流芳。你陳彥軍口口聲聲以君子自稱，平日滿嘴仁義道德，可實際上卻是個葉公好龍之輩，明哲保身之流，隻是空談誤國，那有半點君子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