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一艘裝飾華麗的畫舫離開渡口,沿著青石河緩緩逆流而上,好似一座懸浮在河麵的亭台樓閣。
這艘畫舫共兩層,十位船手同時劃動船槳,船身兩側不時激起一陣水浪,畫舫破水而行。
蘇閻在畫舫第二層,雙手扶著雕花欄杆,目不轉睛地盯著河水,在他眼,隨著夕陽漸漸退去,河水由碧綠變得墨綠。
眼睛盯久了,他的視野也出現了眩目的幻覺,河麵打著旋兒的水浪,慢慢凝聚成一隻碧綠的豎瞳,那隻豎瞳也在盯著他,似乎要把他的魂兒給吸走。
與此同時,老廟祝的聲音在他腦海回蕩:“那位水神的真身,並不在廟。”
河麵的涼風一吹,蘇閻渾身爬滿了雞皮疙瘩,心底湧起一股莫名的惡寒。
就在這時,有人用折扇輕敲他的肩頭,把他內心的恐懼和思緒全部打散。
“蘇兄在想哪個姑娘呢?竟然這般入迷。”
陳書寒笑容溫和,一襲白袍修身束腰,與蘇閻並肩而立,還是那副溫文儒雅的模樣。
說起姑娘,蘇閻轉過頭去,看到梅花香坐在一群姑娘堆,她那副略帶局促的嬌羞模樣,蘇閻怎看都覺得別扭。
陳書寒順著蘇閻的目光看去,打趣道:“你們師徒倆鬧矛盾了?”
“正好相反。”
蘇閻搖了搖頭,這位陳家三公子,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其實蘇閻今晚答應陳書寒出遊,並不是為了再裝什文人才子,上次寒酸廟的事情已經給了他教訓。
他這次坐船出遊,是為了去看一道河中奇景,既然老廟祝都說了,那妖怪的真身不在廟,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就是在水,在河。
他已經向小靈通打探過了,河中有那些地方比較奇異,就最有可能棲息著妖怪。
小靈通當時說了一個地方,就在河中央,是小鎮百姓公認的第一奇景,正好和今夜陳書寒聚會的地方不謀而合。
“蘇兄,那便是白石梁了。”
陳書寒啪的一下收起折扇,指向河麵中央一道高出水麵的白影。
天色將黑未黑,光線昏沉,蘇閻定眼看去,前方不遠的河麵中央,橫亙著一道灰白的石梁,長寬大小是這艘畫舫的十倍,估計能夠同時容納四五百人。
石梁突兀的隆出水麵,乍看之下,好似一頭潛伏在水底的恐怖巨獸,隻露出了冰山一角的背脊,讓人毛骨悚然。
陳書寒介紹道:“關於這道白石梁的由來,我們小鎮有很多個傳說。聽老一輩的人講,河道本來是沒有這道石梁的,是有一年河發洪水,這才把石梁衝了出來,洪水過後,這道石梁就在這擱淺了。”
“有人說,青石河河底藏有一座龍宮,而這道石梁,正是河底龍宮的一根梁柱,因為河底龍宮被洪水搗毀,現在青石河還是一條無主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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