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總,你就這闖進來,似乎並不怎合適吧?”
王東生麵色陰沉的看著鄭乃可。
雖然當初因為求著鄭乃可合資,他沒少做過唾麵自幹,委曲求全的事情,但其實他對於這些事情,並不怎在意,對鄭乃可也沒什特別的厭惡。
沒辦法,他見過的資本家醜惡嘴臉,實在是太多了,跟這些人相比,鄭乃可隻能說是一位被慣壞的富二代而已,有其可惡之處,但更多的是家庭環境所帶來的驕縱蠻橫罷了。
有時候他聽鄭乃可的言語,更多的是覺得幼稚可笑。
據他了解,鄭乃可是冠捷公司第二大股東的獨資,所以才能年紀輕輕的就派到華夏這邊,負責在華夏組建冠捷的生產企業。
但現在鄭乃可就這不打一聲招呼,闖進他的辦公室,對他冷嘲熱諷,出言不遜,就已經突破他的底線。
如果單看鄭乃可而所作所為,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虧欠鄭乃可多少,是不是將已經達成的合作協議給撕毀掉了。
但實際上,當初也隻是個意向,並且還是鄭乃可為了看還有沒有其他企業,願意出更好的條件,故意沒有跟他簽訂合同。
所以,照他所想,不合作也就不合作了,鄭乃可犯得著這樣嗎?
“不合適?有什不合適的!我知道,主要現在不是你姓王的,對我卑躬屈膝,阿諛奉承,說盡好話,求著我的時候了!我告訴你,你這就是在背信棄義!”
鄭乃可居高臨下,盛氣淩人看著王東生譏諷道。
在他看來,王東生就應該是他的一條狗,他讓王東生做什,王東生就應該做什,現在王東生這條狗突然掙脫了他的鎖鏈,跑了,這怎讓他不氣不怒!
他一直覺得,應該隻有他嫌棄王東生,不要這燕京東方電子廠的份才對。
然而更深層次的原因是,他再也找不到王東生這一個合適的冤大頭。
他跟大陸不少企業都談過了,但能是接受大陸方麵出人和廠房,一半的資金,而冠捷出技術,渠道和一半的資金,然後股份七三開的大陸企業,迄今為止還真隻有燕京東方電子廠一個。
有很多企業,一聽到他這個條件,直接就走了。
這個條件明明很公平才對,畢竟相對於大陸這邊出的廠房和職工,技術和渠道才是最有價值的,那他們冠捷的占股自然就應該比大陸這邊多不少才行。
當然了,他們的渠道和技術,也不可能免費提供給未來的合資企業使用,是要收取一定的專利使用費,還有渠道分成費等等。
但總歸而言,他們所擁有的技術和渠道是稀少的,而能提供廠房和職工的大陸企業是多的。
根據供大於求,價格必然會上漲這一條經濟理論來說,所以他這做完全是合理的。
不過他想歸這想,那些可惡的大陸撲街仔,並不買他的賬。
所以,後來在陸陸續續的跟幾家大陸企業有一定接觸之後,他就決定吃點虧就吃點虧,跟燕京東方電子廠合作算了。
誰知道結果,王東生突然給他來個電話,說什不合作了,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他當初急著表功的時候,就已經把跟王東生談的條件,給總公司那邊報過去了,他老爸還專門打電話誇了他一頓,說他辦的漂亮,為冠捷爭取到了極大的利益。
而就以他老爸的脾氣,他現在已經不敢想象,自己把王東生不合作,事情搞砸這件事,上報上去,他老爸會把他罵成什樣子。
所以,無論如何,不管王東生是想還是不想,燕京東方電子廠也必須跟冠捷合資!
“鄭總,此一時非彼一時了,當初鄭總不也沒有跟我簽合同嗎?既然連合同都沒有簽,那又怎談得上什背信棄義。”
聞言,王東生也不惱怒,反而笑著說道。
說真的,現在看到鄭乃可這幅外厲內荏,氣急敗壞的模樣,他反而有種莫名的爽感。
在之前,冠捷是天,京東方是地,所以他隻能求著鄭乃可,百般退讓以求冠捷跟京東方合資辦廠。
但現在,一切都改變過來了,輪到他對冠捷不屑一顧。
想到這,王東生再次感歎這就叫做背靠大樹好乘涼,要不然,他以前做夢都想不到,會有今天天道好輪回的光景。
“行了,王總,咱什都不說了,我現在就可以跟你簽合同,簽完合同,咱們就是一家人。你之前打電話說取消合作,不就是以進為退,逼我跟你合作嗎,現在我來了,甚至把合同都帶來了。”
見王東生這幅淡定的模樣,鄭乃可的腦子突然清醒了一些,他深呼一口氣,將文件包拿出一份已經擬定好的合同。
他來之前,其實就已經想過了,就燕京東方電子廠這連鍋都快要揭不開的樣子,怎可能有膽子不跟他們冠捷合作,所以說王東生隻是在耍花招而已,隻要自己連恐帶嚇的,然後再主動拿出合同,一切都會改變。
不過等著吧,等這個合資公司建立之後,看他怎拿捏王東生。
反正顯示器的關鍵零部件還要從他們冠捷進口,到時候他把關鍵零部件的價格設置的高一點,讓合資廠沒利潤就行了。
更別說渠道也在他的手中握著,所以說他有一百種手段,讓王東生乖乖就範,向他跪地求饒。
然而等待了十幾秒鍾,鄭乃可並沒有等到他臆想之中,王東生的道歉,甚至連他手中的合同都依舊懸浮在半空中,沒有人來接。
並且仔細一看王東生的表情。
王東生的臉上充滿了嘲弄之意,甚至他覺得王東生看向他的眼神,跟看向一個傻子差不多。
的確,鄭乃可在王東生的心目中,真跟傻子沒有區別,如果需要再加上一個形容詞的話,那就是“戲精”。
什以退為進,逼他合作,鄭乃可的腦補能力著實是太強了。
“王東生!我警告你,你現在不簽這份合同,那你以後就算是再怎求我,也簽不上了。”
見王東生不為所動,鄭乃可瞬間麵色通紅,怒聲警告道。
聞言,王東生輕笑了一聲,淡然道:“鄭總,我不得不說,商場並不是小孩子的玩具廠,也沒那多的把戲可以玩。我之前那樣對你,是因為有求於你,而現在我這樣對你,自然也是因為我此時無求於你,你手中視為珍寶,賞賜的合同,對於我來說就是廢紙一張。”
此話一出,鄭乃可的臉色變得更紅了,整張臉都仿佛八月份的石榴,紅的都快要裂開了。
“王東生,你不要不知好歹,你……”
鄭乃可的話還沒有說一半,王東生麵色一冷徑直厲聲道:“鄭總,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聽不懂華夏話?我覺得我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而且不瞞你說,現在燕京東方電子廠,已經被人收購了,總公司對燕京東方電子廠自有安排,也更瞧不上你手中這份合同。”
看兩下戲,出一口當初的惡氣也就罷了,現在京東方百廢待興,還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他去安排,他哪有時間陪著鄭乃可這種不學無術,腦子有病的富二代玩這種腦補遊戲。
crt顯示器生產線一日不完全搭建起來,沒有產品出產,不能在市麵上買到,他一日都不會安寧。
作為一廠之主,尤其是還是京東方這一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這多年一直被嫌棄,當做皮球,包袱踢來踢去的一廠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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