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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七章同歸於盡

    1 薑維的絕世謀劃

    “什？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居然有此巨變？！……”

    薑維瞪眼望著麵前伏地大哭的一員偏將，他是從綿竹僥幸逃出來報信的——幾乎不相信這是真的！

    前些日子，諸葛瞻兵敗身死的消息，像臘月的一桶冰水澆到薑維頭上，冷得他每個毛孔都發顫。

    薑維一到劍閣，便時時留意著後方的戰事。與他對陣的隻是鍾會，還有一個更難纏、更危險的敵人鄧艾，在他的左側背威脅，隻恨自己沒有分身之法。

    隻好又是上書朝廷，又是發函諸葛瞻，提醒後方防守注意事項……誰知最怕什，卻偏來什！

    他恨鄧艾狡詐，怪諸葛瞻無能，怨朝廷大意，但都沒有用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趕快回師去拱衛成都。

    在劍閣無論取得多大戰果都是無足輕重的，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皇上遭難了，要這幾個大將軍和3萬兵馬還有什用？……

    薑維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對同樣震驚而更顯張惶的董厥、張翼、廖化等大將分析道：

    “鄧艾兵臨成都，陛下應該會有三種應急之舉：一是固守待援，詔令勤王之師，二是離京別走，避難南中，三是暫投東吳，求救圖複。

    “我意全軍立即南下廣漢，確保閬中一線與東、南部的聯係，使我大漢幸存力量得以度過難關……

    “此去保衛皇上是第一位的，尋機擊敗鄧艾，則是再好不過。如果繼續待在劍閣，即使鄧艾先不去成都，而與鍾會前後夾擊，我軍也有覆滅危險……諸位意下如何？”

    董厥等人已六神無主，紛紛表示服從大將軍裁決。

    12月初，薑維率軍向西南而行，後撤至距成都約100公的廣漢郡治郪縣（今四川中江縣東南）的時候，迎麵碰上了前來傳令的太仆蔣顯。

    蔣顯是蔣琬的次子，掌管太子府的車馬出行，也算皇家近臣之一。他的兄長就是守漢城幾次擊退荀凱進攻的蔣斌。

    蔣顯心底也是不願投降的，但上命所差，概不由己，今天他所任的使者身份非常恥辱，所以他一路心情沉重，寢食不安，憔悴的像個病人。

    蔣顯將後主要薑維停止抵抗，歸降魏軍的詔命遞給薑維的一那，不由的聲淚俱下：

    “大將軍，天塌了！延續43年的國祚斷了！蜀漢滅亡了！……”

    比晴天霹靂打在頭頂還要震驚，薑維目眩心搖，半晌回不過神來。又如失足墜落深穀，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閉氣驚悸。

    他眼前一黑，搖晃著身軀，蹬蹬蹬的後退了好幾步，猛地撞翻了幾案，跌倒在地，案上的筆硯、地圖、令符等物稀嘩啦撒了開去。董厥與幾個親兵慌忙上前扶起他。

    “是黃皓唆使皇上投降的嗎？”張翼恨恨的問。

    “這倒不是。是譙周定的基調……”

    蔣顯斷斷續續將成都那一幕，仔細的敘述了一遍。

    “鄧艾聽說黃皓奸詐，準備殺他，主上卻為他開托，鄧艾就將黃皓囚禁起來。不料黃皓家人重禮賄賂鄧艾左右，屢次向鄧艾求情，黃皓竟被赦免了，這家夥現在不知逃到哪去了……”

    薑維的眼淚簌簌的流下來：

    “天哪，這就是我幾十年含辛茹苦、忍辱負重，奮鬥換來的結果嗎？……效忠的對象沒了，奮鬥的目標沒了，歸屬的國家也沒有了，我還能做什呢？……”

    門外紛紛揚揚的雪花在飄，天空與大地映得一片白亮，薑維的眼前卻是一片黑暗，心充滿了絕望與哀傷。

    “我們不降！與敵人拚到底！”

    “譙周是國家罪人，天地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