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吳晉交鋒 1 最後一任吳帝

類別:曆史軍事 作者:王逸卿 本章:第338章 吳晉交鋒 1 最後一任吳帝

    “鐵血真三國 ()”

    第九十九章吳晉交鋒

    1 最後一任吳帝(上)

    吳永安7年(264年)7月,30歲的吳帝孫休得了急病(估計與司馬昭相類似的高血壓,腦溢血之類),臥床不起,口不能言,手書一詔將丞相濮陽興召進宮來。

    孫休一手拉住濮陽興的小臂,一手指著跪在病榻前的太子孫Wan,嘴唇蠕動著發不出聲。濮陽興流淚點頭,表示明白了皇帝把太子托付給自己的意思。

    孫休欣慰地鬆開手,長籲了一口氣,又無力的把眼閉上。7月25日,孫休駕崩了,諡號吳景帝。

    濮陽興依照孫休遺願準備扶太子登基,便把張布找來商量。

    他雖然職為丞相,卻深知皇帝最寵幸的人是張布,因此不敢妄自尊大,平日刻意討好,與其打得火熱,結成死黨。濮陽興主管軍國大事,張布主持宮廷事務。

    兩人互為表,壟斷了朝政。屢建奇功的大將軍丁奉反而被排擠在一邊。

    沒想到張布此時卻對大行皇帝生了芥蒂。

    事情起源於孫休欲勵精圖治,召博士祭酒韋曜與郎中盛衝入宮講道,為自己開悟治國之智。

    張布素知這兩人耿直敢言,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嘖有微言,深恐他們揭發舛誤,對自己不利,便阻止兩人入宮。被孫休訓斥了一頓。

    皇帝彌留之際,他穩以為必召自己為托孤大臣,竟也落了空。張布因此大有失落感而不快,由不快而不滿,產生了一種憋氣的抵觸情緒。

    他對濮陽興提出了疑義:

    “而今蜀漢初亡,吳陷入單獨對抗魏國的局勢,交阯又出現了叛亂,值此內外交困的危難局麵,立一個少不更事的小皇帝,恐非國家幸事啊!我看皇上此舉欠妥。”

    “那……那該當如何?”濮陽興感覺張布這話有些道理,但又不敢公然違背大行皇帝的遺命。

    “這好辦,一是召集群臣通報情況,聽聽意見,二是向朱皇後稟明,以示我們純以國事為重,並非自作主張。”

    文武大臣們齊聚朝堂,反應很強烈,除少數人堅持要守遺命,大多數人都沒有盲目俯首聽命,意見和張布差不多:

    “當此多事之秋,應該立一個成年的君主,才是長治久安的上策……”

    但在候補人選上,大家都不統一了,對大皇帝孫權7個兒子留下的諸多後代,各有選擇。

    濮陽興此人謀劃決策能力有限,4年前曾力主支持都尉嚴密修建丹陽湖田,卻勞民傷財,吃力不討好,百姓十分怨恨他。現在便不肯輕易拍板,怕再遭忌。

    張布則欲擒故縱,任由濮陽興做主。當然也怕萬一仍是太子繼位,將來遭到報複。於是初次朝會未果而散。

    晚上,濮陽興心神不寧的獨坐在書房。家人來報,左典軍萬彧求見丞相。

    “萬彧?此人初為烏程縣令,那是為烏程侯孫皓做說客來了……”濮陽興敏感的忖度。

    “請到客廳……哦,不,直接來書房吧。”

    “丞相大人,卑職此來是向您推薦一位嗣君的……”

    萬彧素服素巾,穩步而進,拱手問候。他雖有軍職,仍是個文士,故不失儒雅之風。

    濮陽興微笑著截斷話頭道:

    “你這烏程的父母官,是為你昔日的宗侯說情來了?”

    “……丞相高見!”

    萬彧略怔,隨即正色侃侃而談:

    “卑職不敢以私廢公,徇情枉言,實為國家貢獻赤誠之見。不錯,我與烏程侯確實熟悉,相知甚篤,也正因為熟識,故對他十分了解。

    “孫皓是前太子孫和長子,也是大皇帝極為喜愛的孫子,出生時親自起名為'彭祖',期望其長壽之殷,溢於言表。

    “孫皓少年便迭遭磨難,受故峻故綝迫害,父親讒死,母親自縊,本人幾次遷徙,流離失所。然而他運蹇不墮其誌,坎坷不奪其氣,學文練武,一秉孫氏文武全能之長。尤其才識卓越,果敢明斷,頗有長沙王(孫策)之風采。

    “在烏程6年,他遵奉法度,服從朝廷。今年已經23歲了,算起來是大皇帝的長孫,無論資曆人品才識,在適齡宗親中堪稱上上人選。”

    “……唔,果如文彬所言,倒是可以考慮的……”濮陽興心中已經首肯,沉吟道:

    “君可向張布將軍呈言,看看他意見如何。”

    萬彧見事情有些眉目,心中高興,告辭出來,又去拜訪張布。

    張布沒有明確表態,不過也有一定傾向。萬彧趁熱打鐵,在半個月屢次進言,終於讓濮陽興和張布兩人從模棱兩可轉為了點頭同意。接著萬彧又聯絡了丁奉,丁奉也讚同。

    平心而論,濮陽興和張布沒有孫峻、孫綝那樣的野心,換句話說,沒有那種魄力和手腕,如果要操縱朝政,學學曹操和司馬懿父子,完全可以按照遺命,輔立幼君,挾天子以令諸臣,謀取更大的利益。所以說他們擁立孫皓還是出於公心的。

    人選已定,朝臣們也都認可了,接下來還要走走形式,征求一下景帝的遺孀朱皇後的意見。

    朱皇後是驃騎將軍朱治和朱公主孫魯育的獨生女,15歲嫁給了舅舅孫休。

    她是個氣質淡雅脫俗的淑女,經曆了父親被冤殺,母親被姨母全公主孫魯班逼死,自己和丈夫朝不保夕的一係列淒慘變故,對宮廷鬥爭膽戰心驚,將榮華富貴看得很淡,覺得唯有平安才是福。

    從王妃而成皇後,現在又成了皇太後,她的心境很平靜,攬權聽政的事是想也不會去想的。聽到濮陽興和張布請求說,請過繼孫皓為嗣君,承祧景帝一脈,她不喜也不憂,淡淡的回答:

    “我一個寡居婦人,豈懂軍國大事?……隻要國家沒損害,宗廟有依賴,我就滿足了。”

    幼君當國的壞處,知書懂史的她是明白的。自己的兒子隻有15歲,必得有強悍的權臣輔佐,說不定哪天就成了傀儡,甚至性命也難保……孫皓是自己的表弟,又兼侄子,和自己關係不謂不親。又聽說人品不錯,那就讓他來掌國柄吧。

    孫皓在烏程(浙江湖州)讀書吟詩,偶爾也跑馬行獵。他還特別愛書法,行書、隸書、小篆和飛白都很擅長。平日有這文武兩道消遣日子,倒也過得優哉悠哉,頗為自得。

    如果就這樣老死,他會在曆史上留下不錯的名聲。不過一場鴻福從天而降到他的頭上!從此士林中少了一個雅人,世間則多了一個暴君。

    7月末,使者到了烏程,以太後的名義奏請孫皓入京即位。

    孫皓表麵不動聲色,心中狂喜不禁。

    258年初來封地時,途經杭州,他一時興起,喬扮平民子弟到西湖邊,請術士景養給他看相。

    景養大為驚奇,說道:

    “公子前程貴不可言啊!”

    令人想入非非的夢想在心中整整埋藏了6年啊,想不到今天真的實現了!

    “老天還是公正的,我父親被掠奪去的名分終於還到了我的頭上,上蒼對我不薄!……”

    孫皓抑製著興奮,很快到了建業。

    八月初三,他登上了皇帝寶座,隨即一係列應例之舉,大赦天下,改元為元興初年。

    任命上大將軍施績與大將軍丁奉為左右大司馬。丞相濮陽興加官侍郎,領青州牧。驃騎將軍張布加官侍中。萬彧推薦有功,升散騎中常侍。

    父親死得冤,總以為沉冤莫白,誰知道世事難料,輪到朕來做主了!孫皓迫不及待追諡父親孫和為昭獻皇帝。尊生母何姬為昭獻皇後,不久又進為皇太後。

    說起這個何姬,也不是個平凡的女子。

    242年孫權巡視軍營時,有一名漂亮出眾的少女混在百姓中,在道旁圍觀。孫權一眼看中了,問起來,她說是營中騎士何遂之女,孫權就將她賜給三子孫和為姬妾,很受孫和的寵愛。

    當孫和被賜死,嫡母張妃自殺,旁人以為何姬也會殉情。不料何姬說,如果都死了,誰來撫養遺孤呢?於是含辛茹苦將孫皓和三個異母弟養大。如今是苦盡甘來,做了人上人的皇太後。

    孫皓頒布了一係列詔書:

    撫恤軍民;開倉賑貧;遣出宮女配給無妻的兵民;將禦苑中珍禽異獸放生,以節省開支……一時之際譽聲四起,朝野上下對新皇帝充滿了希望,以為天賜一個英明有為的青年君主,定能中興國家帶來嶄新氣象。

    (下)原形畢露

    可惜這光輝四射的“明主”形象實在太短暫了,孫皓轉瞬之間便露出了暴虐驕縱的暴君麵目!

    他多諱忌,好酒色,順我者昌,逆我者,宮宮外沒有他尊重的人,想貶就貶,想殺就殺。幾個對他繼位的“恩人”首先倒了大黴。

    首當其衝的是濮陽興和張布這兩個輔政大臣。孫皓站穩了腳跟,就開始反感兩人掣肘,忌諱大臣結黨營私。

    “朕要獨攬大權,不容臣下左右朕!”

    正在尋找借口的時候,萬彧密報,濮陽興與張布在家中私聚,大發牢騷:

    “早知主上如此本相,當初真不該聽萬彧的話,實在後悔莫及啊!”

    孫皓又喜又怒,送上門來求之不得!

    11月某日朝會時,孫浩突然喝令武士將濮陽興和張布兩人捆綁起來。

    “誹謗君主,居心叵測,就是死罪。姑念擁立有功,流放廣州不準回京!”

    兩人驚恐失措,囁嚅著辯白。孫皓一概不聽,令士兵押解著立即啟程,連家都不讓回。

    走到半路上,濮陽興與張布莫名其妙丟了性命,被一群負有特命的軍士殺了。更慘的是兩人的家人也倒了黴,三族被夷滅!

    可歎的是張布死了,他的二女兒卻被弄進宮封為美人。因為她長得漂亮,很受孫皓寵愛。

    一天孫皓拉著張美人陪酒,喝得酩酊大醉,乜斜著眼笑著開玩笑:

    “你父親哪去了呀?”

    張美人望著眼前這張不失俊俏卻透著邪惡的臉,差點被氣哭了。恨自己不是個男兒,忍氣吞聲,被殺父仇人蹂躪!這個惡魔不知長著什心肝,戕害人還要嘲弄人!氣憤使她脫口而出:

    “被賊人所殺!”

    “啪噠”一聲,漂亮的金酒盞被狠狠摔到地上變了形,孫皓瞪著血紅的眼珠大罵:“賤人,竟敢頂撞朕!”

    一揮手,幾個武士跑上來。

    “拖出去捶死,看誰還敢這大膽!”

    張美人哭罵著,被亂棒打死了。

    美人雖死,紅顏難忘,孫皓酒醒後有些後悔,看看其他的嬪妃沒有一個及得上張美人的。

    至於皇後滕芳蘭,是當初孫皓封侯時娶的,她是高密侯衛將軍滕牧的女兒。滕胤被孫綝滅三族時,滕牧作為族弟,屬於血緣疏遠而僥幸不死,徙放邊郡。孫休時遇大赦,得封五官中郎將,做了孫皓的嶽父。滕芳蘭姿貌亦不錯,但時過境遷,孫皓已經對她失去了興趣,遠遠沒有張美人吸引他。

    孫皓突發奇想,令巧匠雕刻了張美人的雕像,長久放置在禦座旁,思念了就看著發呆。

    時間一長,實在不能遏製心中渴望,木偶到底不是真人呀!

    他招來萬彧問:“張布還有女兒嗎?”

    回答說還有一個長女嫁給故衛尉馮朝的兒子馮純。

    孫皓大喜,立即命將馮純的妻子帶來。一看,美貌與其妹不相上下,風姿卓越,惹人愛憐,當場興奮地封為左夫人。攜手入房一試雲雨。

    從此大受寵愛,常常晝夜飲酒作樂,貪戀床笫之歡,甚爾不理朝政。

    然而此張夫人雖性格不如妹妹剛烈,仇恨卻是一樣的。心中積憤難遣,沒有多久竟然一病不起,追隨家人去了。

    孫皓十分傷心,興師動眾,用大排場將她埋葬在皇宮內院。一對姐妹花,就此被孫皓毒手摧殘而死。

    接下來遭殃的是景皇後。

    有尊必有貶,因為孫皓的生母成為皇太後,朱皇後原本名正言順的太後身份就被剝奪了,貶為景皇後。而且原先說好的將孫皓過繼為子的諾言也沒兌現。

    她越想越懊惱後悔,難免口出怨言:

    “我要有大姨媽的一半權利欲,也輪不到別人來操縱我母子的命運了……”

    宮中安插了孫皓的耳目,很快孫皓得知了,他懷恨在心,表麵上反示以恩惠,十月將朱皇後的母親孫魯育的遺體隆重改葬於海寧。

    (《搜神記》記載說:建業石子崗中亂墳無數,沒有墓碑,不知道哪座是朱公主的,於是命兩個巫師分開招魂,兩人都說,見一30多歲女子青錦束發,紫白袷衣,丹縑絲鞋,徘徊在一座墓前消逝不見了。於是依言挖掘,果然找見了孫魯育的屍身。)

    然而過了不到一年,第2年(265年)7月,無病無痛,年方30出頭的朱皇後突然逝世了。

    而且治喪不在正殿,竟在皇宮內院的一間小屋。於是參加追悼者悲痛哀切之餘,心沒有不明白的:

    景皇後死於非命,絕非疾病所致!

    大家敢疑不敢言。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加證實了這種猜測:景帝孫休的4個兒子全被遷徙到吳郡的小城去,兩個大的,原太子孫Wan和二弟孫霙,半途上被一群官兵殺了!

    孫皓是個非常迷信的人,最大的推動力恐怕就是來自術士景養說他貴不可言的預言實現了,從此他對筮卜、讖語、望氣之類的詭術深信不疑,術士的影響力甚至超過了大臣。

    即位的第2年(265年)4月,人報大皇帝的蔣陵降下了甘露。

    孫皓很高興,“朕有厚福,故天降吉兆!”當即改年號為甘露元年。

    9月,孫皓突然宣布遷都武昌。群臣都很納悶,建業龍盤虎踞,形勝之地,這才有了興亡發達的吳國,好端端的為何要遷都?

    後來聽說是西陵督步闡上表提議起的。說蜀國亡後,吳與魏直接接壤,失去了緩衝,應當加強西部的防務。遷都武昌可以在荊州防備魏國的進攻。

    但這一回答也不足以釋大臣們之疑。皇上剛愎自用,根本不會從諫如流,依照並非親信的步闡意見。然而皇帝的暴戾脾氣捉摸不透,誰敢去捋虎須,自討苦吃呢?

    聲勢浩大的遷都活動搞得雞飛狗跳,民怨載道。到這時候群臣才明白,原來這場大行動隻是因為宮中善於望氣的太史說,荊州有天子氣,能夠破揚州,故對予建業不利。

    印證遷都的行動竟然是這樣:

    到了武昌,一群群兵士衝向山野,將將荊州所有豪門大姓的祖墳,隻要是風水好的,連山接崗的全部挖斷,以免其後人興風作浪!

    孫皓相信這樣一來,荊州的龍脈被截斷,天子氣也就自然消失了。

    8月,又有地方官報說,境內出土了商朝大鼎,孫皓喜不自勝,“天命果在朕也!”旋又改號“寶鼎”元年。

    11月,孫皓率後妃和文武百官到了武昌。12月,就傳來司馬炎建晉國的消息。懾於中原威勢的壓力,孫皓在第2年正月,派出大鴻臚張儼和五官中郎將丁忠出使晉國,吊唁司馬昭逝世,祝賀司馬炎登基。

    回來的路上,張儼病故,丁忠一人複命。他告訴孫皓,北方忙於受禪於魏,無暇顧及邊境防守,戰備做得很差,可以襲取弋陽。

    弋陽在汝南與江夏之間(治所在今河南潢州西),奪取了它,就能建立攻晉的前哨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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