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滅吳之功誰不爭先

類別:曆史軍事 作者:王逸卿 本章:第348章 滅吳之功誰不爭先

    “鐵血真三國 (xinshuhaige.com)”

    2 滅吳之功誰不爭先

    司馬炎接連接到西線捷報,十分高興,多次召張華進宮研究前線形勢。

    “吳國五六千江岸,防線如此之長,兵力分散,故我南征六軍才能如六把鐵錘敲開各自相對的烏龜殼。

    “朕曾聽羊太傅分析過,吳國長江防線有4個重要防區段,分別是三峽與江陵,武昌和建業。

    “三峽所倚者建平、西陵,一首一尾;江陵重鎮是江陵、樂安、公安三處,現在除建平外,諸城俱克,也就是說,前兩個防區已不複存在,形勢大好,可喜可賀!

    “愛卿之功殊不可沒,若非卿言,朕還下不了征吳決心哪!且軍資調度,由卿一手操辦,讓朕也省心不少。”

    “陛下自英明神武,舉重若輕,天下大事皆在掌握之中,臣何功之有?”

    張華謙虛了幾句,迂回表達自己意見:

    “趁熱打鐵事易成,伐吳大業在陛下主持下,必能一鼓作氣完成!”

    司馬炎歎了口氣:

    “然而朝臣們都認為南征已取得空前勝利,不可操之過急,應當休整一段時間再戰。特別是賈充反對最力,前日他上了一疏,說吳國乃百年之寇,樹大根深,難以一舉推倒。且其地處江淮,一到夏天便發洪水,疫病盛行,北方人很難適應。魏武的前車之鑒不可忘記。當召回大軍,待秋冬再舉兵……甚至還怪罪於你……張卿,你不要生氣……”

    司馬懿有些歉意的說:

    “他竟說你不顧實際情況,一味主戰,乃喪年誤國之謬論,即使腰斬以謝天下亦不為過,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

    司馬炎看了賈充之奏也認為太過分了,但還是不肯訓斥他。

    “朕實際上已明言告訴他,征吳乃朕之決心,張華不過正好意見相同罷了。”

    張華很嚴肅的向司馬炎施了一禮:

    “臣之賤命薄譽,不足掛齒,然拋開個人成見不談,臣認為,為臣子者應該出於一片公心,為國而謀,非為自己作稻粱之謀。

    “賈充、荀勖等人之所以一貫反對伐吳,實有私心在焉。征戰中立功多為武將,充等俱文臣之冠,而不欲他人邁越自己呀,是有忌妒羊祜、杜預等大將之嫌。

    “然而行百者半九十,當今之際,怎能白白放棄到手的勝利果實?將士們的血不是白流了嗎?班師後待秋冬再去攻吳?虧他們想得出!勞民傷財、挫敗士氣,這才是近乎兒戲的謬論!

    “陛下以前是因為隴西之患未除,心係兩端才拖延伐吳,如今樹機能已滅,無後顧之憂,正是集中國之軍力財力,作最後一擊的良機,豈能半途而廢呢?……”

    聽張華說到征西一事,司馬炎心中一陣輕鬆。

    本以為馬隆去後了無音訊,必定凶多吉少,司馬炎為此懊惱不已,又在考慮是不是再次派文鴛前去……這傷腦筋的事鬧得他幾日不得安眠。

    280年正月底一天,馬隆的一名使者,突然在夜風塵仆仆到了京城,直接叩見皇帝,繪聲繪色的報告:

    “隴西賊患已平!……”

    原來馬隆到了涼州,麵對樹機能強大的萬人騎軍和陌生惡劣的地理環境,積極想方設法,創造了不少克敵製勝的戰術和戰具。

    他參考諸葛亮的軍器改革,製作了一種攻守兩用的偏廂車。車身狹窄而扁,利於在狹窄的山路上行走。而在平地上,又可結合鹿砦、拒馬等圍成一圈,阻擋騎兵的衝擊。兵士躲在車,不但免遭敵人刀箭的傷害,而且有恃無恐的從護板的箭窗中發射弓弩,邊戰邊前進。

    叛軍騎兵對此車一籌莫展,每戰傷亡慘重。禿發樹機能化大血本,又對騎兵裝備了重鎧,以防箭弩。

    馬隆則別出心裁,在作戰要地置放了大量的磁石,詐敗後引誘叛軍到了此地,鐵鎧甲被磁石吸引,騎兵或跌跌撞撞,或被吸附在地不能動彈。而馬隆的將士們都穿牛皮甲,沒有任何影響,放手大膽的砍殺敵人,使樹機能敗得更慘!

    夷人特別迷信,這下以為中了邪魔,視馬隆軍為神兵天降,怕得不得了。

    馬隆3500餘人輾轉千,深入敵境,所到之處,每戰必捷。在武威,鮮卑首領猝拔羅、且萬能等率萬餘落(一個帳篷為一落)歸降。

    最後在279年12月末,馬隆集合反正歸附的鮮卑酋帥沒骨能等軍,與叛軍決戰。在陣地上,馬隆集中一批神箭手,連弩齊射,射殺了凶猛衝鋒的禿發樹機能。他的部下也大量戰死,樹倒猢猻散,餘眾或降或逃,潰散一空。

    作亂多日的涼州終於被平定了。

    當夜,聞聽捷報的司馬炎喜出望外,拍手大笑,通宵興奮得更加難以入眠。

    第2日早朝,他笑對群臣說:

    “要是當日聽從卿等,哪有今日的秦、涼州?馬隆之戰功巍哉,創造了奇跡啊!”

    當即封馬隆為宣威將軍。部下勇士也封賞有加。

    張華的分析使司馬炎不再動搖,他下了一道召命到前線。

    加封王璿為平東將軍,假節,都督梁、益兩州軍隊;令杜預分兵17,000給王璿;胡奮與王戎兩軍也歸其指揮。這西線三路軍的任務具體改動為:

    王璿、唐彬繼續東進,掃除巴丘,與胡奮、王戎共平夏口、武昌,順流長驅而下,直搗建業。杜預則留在荊州,鎮撫零陵、桂陽、衡陽諸郡。太尉賈充南進,將統帥部移至項城。

    再說吳帝孫皓在收複交州的狂喜中陶醉了許多日子,接著又敗羊祜、殺步闡,保住西陵,便越發狂妄自信,連虎視眈眈的晉國在他眼也不那可怕了。

    “晉軍不過如此!天意既屬吳,司馬炎能奈我何?……”

    279年夏,一個突然駭人的消息傳來,猶如在睡夢中被巨雷嚇醒:廣州發生了郭馬叛亂!孫皓大驚失色的哀歎:

    “天亡我也!……”

    為何一個小小的邊將造反,會引起孫皓如此恐懼的反應呢?

    原來當時有傳言:“兵起南裔”,說吳國將敗,軍自南方來。滅吳者乃公孫。

    孫皓是最迷信的人,隨即將國中所有姓公孫的人,不論官員還是庶民,全部流放廣州,不得滯留長江附近。誰知叛亂偏偏生於最南端的廣州,他當然認為天讖應驗了,怎能不驚慌呢?

    郭馬原是合浦太守修允的部曲一個曲長。修允病死,按慣例部將當重新調配,郭馬與其他幾個部督何典、王族、吳述、殷興等五人,不願放棄舊部,就生了自立之心,煽動百姓說朝廷將大量征兵征糧,討伐晉國了,屆時男丁全去當兵,留下家人肯定餓肚子……於是人心大恐,大批百姓加入了郭馬等人的部隊。

    叛軍舉起反旗,攻殺了廣州都督虞授。郭馬自稱安南將軍,都督交、廣兩州。殷興稱廣州刺史,吳述南海太守。

    何典攻打蒼梧郡,王族攻打始興郡(廣西始興縣),如果攻下來就是那的地方長官。

    孫皓派執金吾滕修為鎮南將軍,領廣州牧,率萬人部隊走東路海道,徐陵督陶陵(陶璜的弟弟),率7000兵走西路,共同進剿郭馬。

    滕修與王族在始興相遇,一戰而未佔便宜。壞消息又接二連三的傳來,南海太守劉略被殺,廣州刺史徐旗被逐,叛軍聲勢日益浩大。

    孫皓急了,動用他認為最能幹的交州牧陶璜,率領合浦與鬱林兩郡的兵馬參與平叛。

    在幾路大軍夾擊下,湊合而成的叛軍終於堅持不住,被徹底打垮。但郭馬不知所終,仿佛人間蒸發了。

    陶璜等還想進一步撫定動亂地區,孫皓的急詔卻發來了:晉軍大舉進攻,各部迅速北上禦敵!

    與杜預等左路三支部隊掃蕩長江上遊的同時,右路三軍也對中下遊展開了攻擊。

    晉國第四路軍統帥王戎是著名的“竹林七賢”之一,自被鍾會推薦入仕後,憑著人氣和清譽,逐漸做到了刺史高官。

    279年11月,奉命伐吳的他正在豫州刺史任上,隨即兵分兩路,派參軍羅尚、劉喬西進,協助王璿攻打武昌外圍,自率主力直趨長江南岸,拔除江邊吳城。

    兩路軍都未經大戰而進展順利。西麵,吳將楊雍、孫述和江夏太守劉朗接連投降;中間,吳國牙門將孟泰獻出了蘄春、邾縣兩地。

    令孫浩猶如大夢初醒的,不是王璿等4路軍隊,因為他們畢竟離建業還遠,可當2月,臣下向他報告,晉軍第5路軍王渾的動向時,孫皓受驚的程度大過了聽到郭馬造反的反應。

    “什?王渾10多萬大軍南下……高望、潯陽俱失,俞恭、孔忠大敗?陳代、朱明俱降?……這,這,這,晉軍推進到了橫江以東,隨時可以渡江,江東難保了!朕要亡國了!這,這可如何是好?……”

    他睜大驚恐的眼睛呆了半晌,臉上肌肉抽搐著,哀歎道:

    “不意形勢突變如此!……不行,先下手為強,絕不能讓晉軍度江,不然真要亡國了!”

    他掃視著殿中惶恐不安的群臣:

    “能征慣戰的大將快死光了,最能幹的陶璜還在交州,得把他叫回來!眼前先得派出一支部隊去……”

    他的目光停在丞相張悌身上,

    “隻好讓文人掌帥,勉為其難了……這人在孫休時做過屯旗校尉,朕又把他從軍師將軍擢升為丞相,應該也懂點戎機……咳,就是他了!”

    “張卿,事急矣!朕命你為討晉大都督,以最快速度渡江,抗擊晉軍。朕望甚殷,盼卿挽巨瀾於不倒,朕……朕不惜裂土以封!”

    “晚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國家元氣全被你親手敗光了……”張悌心歎息著,木然的答道:

    “臣領命。不知陛下給我多少兵?”

    “唔……京畿周圍還有丹陽太守沈瑩,護軍孫震部可用,京師可以湊合1萬,朕再給你5000禁軍,這樣當有3萬兵,應該可以一戰了。呃,這個,右將軍諸葛靚可做你的副手同去。”

    張悌、諸葛靚率京城15,000人離開建業,會合了丹陽沈瑩和無難督孫震的部隊,共計3萬餘人,準備北上。

    到了牛渚(今馬鞍山的采石磯),沈瑩向張悌建議:

    “此處為大江戰略要地,是建業上遊的咽喉,地勢極險要,應集中兵力於牛渚,待晉軍渡江與之決戰。”

    沈瑩曾任左將軍,亦是一員儒將。當時他正完成了一部《臨海水土誌》,書中對台灣土族人民的生活有詳細描述,是世界上最早記述台灣情況的文字。

    他進一步對張悌分析:

    “晉軍籌備水師長久,正如新生之物,生命力旺盛,而我軍已走向式微,此消彼長。上遊駐軍都沒有戒備,名將陸抗等相繼死去,如今我部雜編而成,新擔重任,恐怕難以抵禦敵軍。若在牛渚以逸待勞幸而戰勝晉軍,江北之患自解。但如渡江而擊,不幸戰敗,大事就全完了。”

    張悌搖搖頭,口吻沉重地說:

    “沈將軍還以為事有可為嗎?吾國之將亡,人人都已看清,並非今日方知曉。我恐怕晉兵一到此,眾軍駭懼,哪還能整軍再戰?何況晉軍六路大軍齊發,在牛渚即使能堵住王渾一路,還能敵得過其他五路嗎?如今隻有盡人事而看天命了!

    “趁當前之敵未到,渡江僥幸一戰而勝,或能暫遏晉軍攻勢,讓敵懼而退走,是最理想的。如戰敗而亡,為國犧牲,我亦死而無憾。總強過坐等敵來,像蜀國一樣君臣俱降,再沒一個死難者。這是何等恥辱的事啊!”

    沈瑩歎了一口氣,“大勢去矣!……”

    於是張悌毅然率全軍渡江。

    三月初,斥侯報告,楊荷(安徽和縣東南10公)發現一支晉軍,約七八千人,正在立柵設營。

    張悌大喜:“乘其孤軍深入,以眾擊寡先吃掉這股我人!”

    立刻麾軍前往,迅速趕到那,3萬大軍將敵人團團包圍。

    該軍是王渾部下城陽都尉張喬率領的先頭部隊。原以為吳軍膽寒,必扼守對岸,所以放心大膽孤軍突出在前,不料吳軍竟主動渡江到了北岸,將其包了餃子。

    張喬滑頭,知道這野外無險可守,又是眾寡懸殊的情況,頑抗隻有死路一條,不如詐降待變,於是掛起白旗投降。

    諸葛靚就是淮南造反的諸葛誕的小兒子,因為送到東吳做人質才沒和父親一起死難。在東吳因平定山賊及施但叛亂等戰功,已經升作了右將軍。

    他有一定的作戰經驗,認為目前處理這7000降兵很為難:送回吳國去是不現實的,補充為己軍卻未必能用,聽之任之則有後患……於是建議,悄不聲張將他們全部坑殺。

    “爾等是因援軍來不及趕到而偽降的,應當殺之,免有後顧之患。”

    張悌是個宅心仁厚之人,不肯同意:

    “秦之白起,楚之項羽,都因虐殺俘虜而被後人垢罵至今,我難道能與他們合之成三嗎?強敵在前,我收留這些人,不但能壯吾軍聲勢,亦能奪晉軍士氣。將軍此舉不妥……仲思君奈何對自己同胞如此殘忍呢?”

    諸葛靚臉一紅,心中徒喚奈何,不再堅持。

    張悌安慰了張喬一番,讓他們充作後隊,跟隨大軍前進。

    走到版橋(今安徽含山北)附近,王渾的主力部隊趕來了。為首的是揚州刺史周浚和將軍府司馬孫疇。

    兩方人數相差無幾,都沒有貿然出擊,就在橋畔河灘上擺開了陣勢。

    沈瑩一路上憋足了氣,自告奮勇,要求率部為先鋒,挫挫敵軍的銳氣。

    張悌嘉其勇氣:

    “君真文武雙全之良臣,我當為君掠陣。請加小心!”

    “丞相放心。瑩自信不獨能守,亦能攻!”

    張悌一愣,心苦笑:

    “看來他對我否決了守江防的建議,仍有怨氣……”

    沈瑩的自信來自他的部隊丹陽兵。

    這是曾和魏國虎豹騎、蜀國白旄兵等並存的赫赫有名的王牌軍,雖然經過歲月的蕩滌,老汰新補,戰鬥力難比當年鼎盛之時,但在吳國還算是首屈一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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