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無論嚴衍問什,吳永桂都是一個勁兒的哭,說自己就是凶手。
鬧到最後,嚴衍也沒轍了,顏溯拉上他,兩人出了審訊室。
民警將吳永桂帶走。
兩人目送吳永桂步履蹣跚地離開,嚴衍扭頭,望向顏溯:“清理屍體是趙誌剛,怎說?”
“屍體被清理得很幹淨,而且屍體小拇指切口平整,是一刀砍下去不帶猶豫的。”顏溯說:“就像屠夫或廚子處理活物。”
嚴衍挑眉,想起了趙誌剛的經曆:“他早年在菜市場賣肉,後來給人家當廚子,最後自己開了家飯館。”
顏溯點頭:“最關鍵的是,我聽到他跟人打電話,說,‘都處理好了’。”
“還有別人!”嚴衍恍然大悟:“趙誌剛和吳永桂受雇於人!”
“是主犯。”顏溯肯定了他的推測。
“吳永桂對跨物種性行為不感興趣,至於趙誌剛他眼隻有錢。兩人同一時間發跡,幾乎可以斷定,是有人高價雇傭了他們。”顏溯低聲道。
“其一,吳永桂的號碼多次出現,說明他是替雇主聯係和接送獵物的人。再加上他是出租車司機,載什樣的乘客都不會引人懷疑,方便避人耳目。”
“其二,趙誌剛不僅做過屠夫,也因故意傷害坐過三年牢,他很清楚公安辦案這一套。所以他負責清理屍體,消滅痕跡。”
“不過趙誌剛這個人,自負,他一定以參與殺人案為傲,他剁走死者小拇指,拿來當收藏。沒想到,給他兒子摸出來,丟進了泡雞爪的壇子。”
“我還有個問題,”嚴衍輕聲說,“公安辦案得講證據。怎證明趙誌剛和狼人案有關?”
“……”顏溯有點尷尬,他背靠牆壁,扭頭望向走廊盡頭:“趙誌剛與主犯通話,問主犯要不要我……”
“呃……”顏溯低下頭:“主犯應該沒要。趙誌剛說,‘可惜你是個男人,沒有子宮,我們老板不要’。”
嚴衍:“……好了我知道了。”
幸好顏老板是男人!!!
顏溯表情有些怪異地盯著他,嚴衍摸了摸自己的臉。
顏溯張了張嘴,怔忪:“你臉這紅,發燒了嗎?”
嚴衍一拍腦門,矢口否認:“沒有!”
顏溯走了幾步,忽然回頭:“你從播放那段人|獸視頻開始,就坐立不安。你是不是……”
嚴衍同誌快哭了,他隻是覺得那個女人長得有一點點像顏溯,他大聲否認:“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亂講!”
“哦……”顏溯點頭:“你吼辣大聲幹嘛,我聽得見。”
嚴衍舉起雙手捂臉。
“我把側寫結論寫下來,還是直接跟你說?”顏溯默默地問。
“你說吧,”嚴衍抹把臉,強行壓抑下心頭悲桑,“我記得住。”
“嗯。”
兩人邊走邊說。
“首先,主犯高價雇傭了吳永桂和趙誌剛,說明他不缺錢。準確地說,他應該非常富有,是某個大老板,或者老總。”
“其次,主犯對受害人實施**的方式,跨物種性行為,以動物的方式侵犯死者,說明主犯性心理變態。也從側麵說明,主犯認同狼性、野性,他對自身應該存在一定的心理認知障礙,或許……”
顏溯大約覺得有些荒謬,嘴角抽了下:“他認為自己,應該是條狼。”
“最後,特意取走子宮,”顏溯幽幽道,“大概是為了向開膛手傑克致敬。”
“我記得在開膛手傑克案,凶手甚至大膽地向警戒會寄信,引起軒然大波,某個角度來說,凶手傑克‘名留青史’,為世人熟知。或許,本案的凶手也有相同想法。”
顏溯做了一個令嚴衍驚悚的結論,或者說,預測。
顏老板麵無表情道:“如果不抓住凶手,他就要寄信給媒體,宣揚他的藏品和舉世駭然的殺人傑作。”
“不可能,”嚴衍下意識否定,“網絡非法外之地,網警會限流和刪除。”
顏溯撇了下嘴角:“嚴警官,有錢能使鬼推磨。”
嚴衍:“……”
好吧,顏老板總是正確的、有道理的。
眼下,吳永桂不肯開口,趙誌剛在逃。
嚴衍決定從王娟這條線入手,走訪王娟的朋友,看能不能查出什線索。
鑒於顏溯同學一聲不吭就單獨行動,且差點危及性命,嚴衍同誌對這位群眾一百個不放心。
秉著保護人民的職責,嚴衍同誌堅決讓顏溯同學充當他的掛件,走哪兒都帶上顏溯。
顏溯對於嚴衍這樣的霸道行為,無言以對,隻有一臉冷漠。
於是顏溯沒休息多久,就讓嚴衍帶上,去了位於墨湖區的紅燈區,做私服走訪。
經過調查,王娟生前最好的朋友是同一家洗腳店的員工,名叫朱全麗。
朱全麗,女,二十九歲,已婚離異,在洗腳店工作約三年。
嚴衍找了這家洗腳店老板,點名要朱全麗,他和顏溯兩人在包房等著。
朱全麗敲門進來,看見兩個人,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下,麵露遲疑:“大哥,你沒說有兩人啊。”
嚴衍和顏溯對視一眼,嚴衍站起身,出示了警察證:“我們不是來找樂子的。”
朱全麗一看見警察就發怵,她麵帶愁容,繞了個彎兒到對麵坐下,點頭:“我們都是幹淨生意,隻洗腳不幹別的,您別多琢磨。”
嚴衍笑了下:“此地無銀三百兩,我還沒說來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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