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戛然而止,紀衡睜開眼,房內隻有他一人,一旁的香爐正在嫋嫋的冒著香煙,外麵天色剛剛亮。他坐起身,望著窗外,忽覺內心有一種空虛。
這一次,沒了之前的驚訝和荒誕之感,甚至他很想知道,夢中的蕭霜看到那盤子櫻桃,是作何反應?
可惜他現在是無法知道了。
穿衣洗漱,紀衡便出了門,禹祺已經將那刺青的來源查探清楚。見他出來,便上前稟報:“啟稟王爺,已經查探清楚,是南諸貴族的標誌。”
紀衡腳步一停:“南諸貴族?”
“是。確定無疑。”
“南諸的人已經進京了?”
禹祺回道:“我們的人沒有接到任何消息,但既然此人出現,證明南諸的人的確已進京了。”
紀衡狹長的眼眸眯了眯,似乎在思索,片刻後才道:“命人在小別莊附近嚴加看管,一旦那人清醒,第一時間通知我。”
禹祺領命而去,紀衡獨自便上馬去了練兵場。多年的習慣,他早起一定會去軍中一趟,巡視完畢後這才會進宮上朝。
蕭琛今日上朝,心思分了一半出去在武成王身上。這位王爺身份高貴毋庸置疑,從不與京中任何大臣私底下有過結交,蕭琛從前也未起過半分心思,隻是這最近連著兩樁事...倒是讓他心有些拿不準了。
今日朝中無大事,很快便下了朝。蕭琛看準了時機,便快步走到了武成王的身後。
“王爺留步。”
紀衡停住腳步回頭,就看見蕭琛正朝他快步走來。“臣中書侍郎蕭琛,見過王爺。”
紀衡點點頭:“本王認得你。”
蕭琛放下手對紀衡道:“叨擾王爺,也不是什大事,近日王爺先是往臣府中送了重禮,又親自解救小女於危機。臣感激不盡,本應上門親自道謝,又恐擾了王爺的清靜。這才莽撞一時。”
紀衡明白了,“本王送蕭姑娘禮是謝禮,謝她那日救公主在先,至於那日之事,京城安全本就是本王職責所在,若是普通人本王一樣會如此。蕭大人無需有任何負擔。”
蕭琛聽他這般說,心也鬆了一口氣。“小女此次遇見王爺,是小女的幸事,無論如何還是應該當麵謝過王爺。”
按照紀衡的性子,那必然是一口回絕。但不知怎了,突然想起那日分別,那小丫頭在蕭府門口說的,改日必當親自道謝的話。雖知她也就是隨口一說,紀衡卻忽的起了逗逗她的心思。
再加上...他心中有惑,還想求證。
“既如此,想必本王不應,蕭大人心也過意不去。聽聞蕭大人棋藝朝中無人能敵,不如有時間本王親自上門討教一番?”
蕭琛詢問他之前早已想好結果,這位王爺最大的可能當是一口回絕,就算沒有回絕,那也是他上門的道理,卻萬萬沒想過,竟能從這位王爺口中聽到親自上門四個字。
蕭琛剛要開口,紀衡已經知道他的想法:“蕭大人當不會覺得本王叨擾吧?”
簡單一句話,將拒絕堵死。
當然蕭琛也不是真的想拒絕,而是惶恐居多。“怎會怎會,王爺光臨,自然是臣的臉麵。”
蕭琛這話出自真心,又同武成王寒暄幾句後,這才告辭離去。
紀衡方才說出那話,帶著一絲的衝動,也不知怎,不像他平時的作風了。難道真的因為一兩個不真實的夢境,讓他注意上了蕭家的那個小丫頭?
......
經過上次茶坊這事,杜氏說什也不讓蕭霜最近出門了,尤其是聽說那刺客還未抓到的情況下。老太太這次也是,三個姑娘家都是蕭家的掌上珠,自然是要護著的。
於是這幾日,蕭霜隻能在自己的小院子,望著天,望著地,望著花叢中的花兒發呆。
再有一個月,便是新年了,若是這一世不出差錯,開春三月,蕭老爺便會升官。屆時,他們蕭家的姑娘們會頻繁的出入各種茶會,宴會。就是從這個時候起,蕭霜才認識了太子。想到太子...蕭霜的臉色就不那好看了。
剛認識紀成的時候,許是真的喜歡她吧,即使皇後那不待見她,還是給了她良娣的位份,寵愛,要什給什。可就是因為這份寵愛,太子妃才會那樣折磨她,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開始,還忌憚著太子對她的喜歡,可是後來蕭家敗落以後,蕭霜成了人人可欺的一株草,太子許是覺得她的存在對自己毫無幫助,慢慢地便不再那寵愛她了。
天子薄情,皇宮的男人皆如此,太子妃便開始加倍的折磨她,不出一年的功夫,蕭霜徹底生了場大病,直到最後奄奄一息...
“三妹妹,在想什呢?”
蕭霜猛地從回憶中緩過神來,就看見蕭沅正朝過走來。她忙站起身迎了過去:“大姐姐。”
蕭沅笑:“你方才在想什,那樣出神?好像都要把那朵花看爛。”
蕭霜有些不好意思:“沒想什,坐在院子懶洋洋的,有些犯困。”
蕭沅這陣子經常來她院走動,兩人熟絡了不少,說著話,自然就進了屋在窗邊坐下,夏桃送來了茶水和點心。
“這幾日京城不安分,聽說那歹人還沒抓到,咱們也都隻能待在家,我一個人待著無聊,就想來找你說會子話。”
蕭霜給她倒了一杯茶,“正好,我也正閑著沒事呢,自那天回來後,還沒來得及好好問下你那日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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