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雙華拉著她的粉色行李箱跟我們往不同方麵走去，那邊比較多，她還要等一會才能走到自己的位置。

    我不是瞧不起坐經濟艙的人，要知道今天坐經濟艙出發的人， 機票就要花一千多，因為今天是十一。

    要我自己花錢去雲南，我肯定舍不得這個錢，怎我也得等機票降到七八百的時候再去。

    七八百我也是嫌貴的。我記得第一次坐火車來杭州，買的是加開的慢車，因為開學季，人特別多，能買到火車票也就不錯了，不然趕不上學校報道的時間。

    最好就是剛開始報道那天到，去早了也不好 去早了得在杭州住宿吃飯，得花錢。

    那時我哥在外麵打工賺的錢還不多 ，隻能顧得上自己，我家還是窮的。

    那時還沒有高鐵，動車，都是綠皮火車。

    我爸買了報道前兩天的臨時加班車 ，當然是硬座。我們要坐大概三十個小時的火車才能到底杭州。

    我到現在還清楚地記得:那躺火車經常在半路上停車，因為它是臨時加開的慢車，遇到其他火車就要給它們讓行。有時間停二三十分鍾，有時候火車聽在那一兩個小時才動。

    預計三十小時到達杭州，實際我們達到杭州花了三十四個小時。

    我們還算好的，買到了硬座。更慘的人無座。在火車上站三十四個小時，腿是廢的。其實也沒人會一直站，站不了就找個地方撐著，或者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時誰還管地上髒不髒。身體跟跨了一樣，隻求能讓自己的身體放鬆一下，然後就是熬時間，熬到自己到站。

    這確實是十幾年前乘坐長途火車的真實情況，坐火車會讓人坐到害怕，十分受罪。我是寧可得一場病，也不願坐這長時間的火車。

    火車的人跟生長的春筍一樣站滿了整節車廂，連去一趟廁所都是十分費事的事。

    “讓一讓，讓一讓，花生瓜子八寶粥啦“火車上的售貨員推著售貨車來來回回走。

    “讓一讓，讓一讓，開水燙。”在火車上吃泡麵當正餐的人在車廂來來回回地走。

    還有去廁所，去車廂兩頭吸煙的人也在人滿為患的車廂來來回回地走。不到淩晨，車廂沒法停止它的熱鬧。

    到困得實在要睡覺的時候，我看到有個無座的男人，直接在別人座位下鋪了一張報紙，他鑽到那個位置縮著腿睡著了。

    雖然他的頭上隔著座位是別人的三隻屁股，雖然那張報紙並不能讓他的衣服全在報紙上，雖然他露出來的腳很可能被路過的人不小心踩到，但恐怕他是我們這節車廂睡得最舒服的那個人了。

    車廂的空氣是密封的，從火車上下來的時候，我自己都聞到自己身上每一處都是臭的，更別說別人了。

    那是我坐火車最難受，最刻骨銘心的一次。

    現在有了高鐵，有動車，一般情況都買得到硬臥，也舍得買硬臥了。這得感覺國家，感謝政府，感謝為祖國做出了貢獻的千千萬萬的人民。

    就是偶爾買不到硬臥，買到硬座，也不是當年的情景了。要舒服得多，空鬆得多，去個廁所不用一路喊著“讓一讓”。坐久了我還是感到不舒服，坐長途車有臥鋪出來就去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