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場毫無溫度的火焰在肆意的焚燒著。
男人渾身冒火,被火焰侵蝕得通體焦黑,但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樣,卻在放聲大笑,一口發黃的牙齒尤其明顯。
無臉女人麻木的站在一旁,好像木偶一般,也不動彈,就站著。
隻是,女人那張沒有五官,完全就是一張白皙臉孔卻是望向方哲所站的方向。
她好像,是在思考著什,又像是,在側耳聆聽著什。
地上散落無數啤酒瓶,有玻璃瓶裝,也有易拉罐裝,有些啤酒瓶碎裂開來,源源不斷有酒水流出,然後遇火則焚,使得火焰更猛烈些。
男人的身子晃晃悠悠,他開始破口大罵,很是憤怒:“你個雜種!畜生!”
被火焰包裹的男人搖晃著身子,一步步朝方哲逼近,那焦黑麵容上,看不清任何表情。
方哲本能性的後退,一隻腳缺不小心踩到了啤酒瓶開裂的底部,那尖銳突起的玻璃碎片,直插方哲的腳底,劇痛襲來。
無臉女人攔住了男人,那沒有五官的麵容,仍然麵向方哲。
至始至終,這個無臉女人都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
腳底的劇痛,從小腿開始向上蔓延,直到大腿開始猛烈發散。
方哲疼得驚醒,直接坐起了身子,渾身是汗。
這場噩夢猶如詛咒一般,一直持續出現,困擾著他。
方哲雙眼有些冷漠,他知道被燒得焦黑的男人是誰,無臉女人又是誰。
縱使男人一直辱罵自己,縱使女人沒有表情的望著自己。
但那種熟悉的感覺卻始終存在。
割舍不斷的血緣,血溶於水的親情。
他有些困惑,自己的父母好像很憎恨自己。
當年那場火,如果是自己不小心放的,或者是故意放的,那也太狗血了。
也太俗套了。
可,方哲不敢繼續細想下去,他不願意接受那個結果。
由於做了噩夢的關係,導致方哲醒後有些失神,但眼下,他開始警惕了起來。
這,是個陌生的環境。
房間昏暗,老舊的木門是關閉著的,牆壁上有一些顯而易見的血跡濺在上邊,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藥味混著消毒水的氣味,不是很重。
說不像醫院,這卻隻有一張鐵架床和一張椅子,顯得有些單調,不像是普通住房的房間,衣櫃桌子都有。
說像醫院,這個房間內部卻有些髒亂,地上甚至有一地的煙頭和幹果殼,門邊上靠牆壁的位置,還擺著一桶吃完的泡麵,以及一瓶,裝滿深黃色液體的礦泉水瓶。
好家夥,尿這一瓶的人,有些上火啊。
方哲不知道該怎去形容所處的房間,就有點,像是廉價的出租民房。
昏迷前最後的記憶,是停留在慧秉和尚扛起自己。
莫非,這是他的家?
但和尚,不抽煙的啊。
方哲將視線,移到了自己身上,一塊單薄且有些發黃的白色被單蓋著。
還好,衣服仍舊穿在自己的身上,褲子也是,沒有被脫過的痕跡。
但,受傷那條腿的褲子,被剪掉了一大塊,短得像是褲衩。
大腿傷口處被白色的紗布隨意的纏繞著,甚至連打結都沒有,隻用了一塊醫用膠布粘住了封口的地方。
就好像,做這些事的人跟自己一樣,也是一個懶癌晚期患者,懶到家了。
被那個怪醫生用手術刀劃破的傷口現在看不見,但能明顯感覺到一種緊繃感,傷口應該是做了縫針處理。
方哲猜測,這是慧秉和尚臨時找的房間,傷口也是他幫忙包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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