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如潮水般湧來,在這充滿黑暗的地方,讓恐懼的情緒遍布回想者的全身上下。
也不知道究竟是回憶可怕,還是這睜眼瞎的未知地方讓人感到害怕。
欒文原本一身得體的西裝,現在也七零八碎的,有些破布夾雜著碎肉就這樣懸掛在衣服一側,還向下滴著血。
黑暗讓人什也看不見,看不見他的西裝,看不見他已經散亂的油頭,看不見他渾身的鮮血,也看不見他此時掛在臉上的驚恐表情。
他發現自己已經走了很久,走了很長一段距離,卻一直有種像是在原地踏步的感覺。
是電影橋段中的鬼打牆;是隱藏在工廠那位失控者的能力;還隻是單純的因為周圍伸手不見五指,什也看不見的情況,導致產生了這樣的錯覺。
他都猜測不到。
欒文原本勻速前進的腳步,漸漸變得有些快速了起來。
他已經無所謂會不會在行進的過程中不小心撞到什障礙物,恰恰相反,他希望自己能夠撞到什。
是障礙物也好,是人也好,哪怕是那該死的失控者,他都能接受。
因為不管怎樣,也總比獨自一個人行走在什也看不見的黑暗中,要好上許多。
什也看不見,什也聽不著,與其說孤獨如潮水般湧來,倒不如說,黑暗帶來的恐懼讓人無法抗拒。
欒文忽然停了下來,他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猶如發抖的小貓咪。
終於他忍無可忍,直接蹲下了身子,用盡力氣將壓抑在心中的怒火與不安通通發泄了出來。
“白粽!!!”
巨大的呼喊聲傳遍整個空間,卻沒有絲毫的回音,也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
隻有狂風呼嘯的聲音席卷而來,像是無數柄騰空旋轉的飛刀彼此撞擊,摩擦,隨後破空而來。
很不幸,哪怕欒文低下了身子,他的肩膀還是被風刃削去了一塊血肉。
就像是方方正正的木茶幾,桌角被一刀劈斷似的,缺口整整齊齊,隻留下木屑殘留在斷裂處。
欒文忍著疼痛,微微側開了身子,他又吼了一聲:“白粽!你有你那該死的能力還害怕什?快點回應一下我!”
“呼!”
話音剛落,更加狂暴的風聲呼嘯而起,就像是台風刮過狹窄的地方,摩擦出的如鬼哭一般的聲音。
這一次的風聲,無比的巨大。
欒文已經在喊完聲音後,就提前飛快的逃離了原先站定的位置,可這些不知從哪個方向襲來的風刃,就像是帶有定位係統,鎖定了他的身子。
脖頸被劃破,鮮血狂噴。
大腿一處,直接砍斷,導致他失了重心,摔倒在地上。
欒文傷痕累累的趴在地上喘著粗氣,苦笑了聲,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他似乎能夠理解盲人的那種無助與孤獨感。
什也看不見,真的很可怕。
也不知是過度的害怕,還是憤怒到極點,總之黑暗中,能夠清楚的聽見欒文發出的笑聲。
笑,還帶著顫音。
這些聲音,白粽都清楚的聽見了。
不管是欒文剛剛的呼喊,還是受傷後摔倒在地的聲音,甚至是細微的,帶著顫音的笑聲,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沒辦法,黑暗的空間什也看不著,隻能將注意力全部放在聽覺上。
她的手死死攥著一個質地偏硬的土偶,身子稍微掙紮了一下。
緊接著,白粽就清楚的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從她的耳後根傳來。
“噓。。。”
有氣無力的聲音,伴隨著這股陰冷氣息弄得她脖頸後又癢又涼。
她不是不想給欒文回應,而是給不了!
就在前不久,她還在黑暗中惶恐的時候。
突然聽到了欒文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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