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色的天空,有一架飛機劃過,留下一道筆直的白色尾跡。
方哲捧著一個骨灰盒,與鄭錫堅挨著坐著,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
偌大的燕城,就在自己的腳下,正在有序的善後,重建,複蘇。
目光,總要向前看,日子,也總要繼續過。
對於方哲而言,燕城的事件到此就告一段落了,可這段悲痛的回憶,會深深烙在他的心,餘後的漫長時光,也無法撫平。
他忽然感慨,這有時候人生處處確實是不公平,吳安拍拍屁股走了,席存希也走了,可這種悲痛,就留給活著的人承擔著。
可能會在未來的某一天,看到一位身著粉紅色連衣裙的小姑娘,心會像被揪了一樣;
可能會在未來的某一天,碰巧看到一個手握扳手的人,而又碰巧的是,這人手上的扳手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聽到那沉悶的聲響,心再次被觸碰,想起了故人的笑臉。
回首這幾天的點點滴滴,像是做了一場夢,會覺得時間好快,會覺得世事無常,會覺得人的生命很脆弱。
蘇冀以燕城異常犯罪處理局特級搜查官的身份,提議要將席存希列入為燕城分局特勤人員,算是給一個名分,表示對她在收容傳喚者那場戰鬥中所作出貢獻的一種感激。
但方哲拒絕了這項提議,他知道席存希不圖這些,他也知道席存希不需要這些。
人都死了,什名啊份啊,又有什用呢?
還不像是那華麗的棺槨,那花團錦簇,那冠冕堂皇的哀悼詞,都是虛的,都隻是給活著的人看的。
斯人已逝,幽思長存;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方哲覺得,倒不如把席存希的骨灰放置在鯉城新建起的那棟第三病院樓,哪來,就歸哪去,最主要的是,那小丫頭最掛念的人,還在那埋著。
生時陪伴了一段時光,這往後的漫長歲月,兩人還能繼續作陪。
抱著這份念頭,方哲微微露出了笑臉,他伸手摸了摸骨灰盒,盒子被空調吹得有些冰涼。
慢慢的,方哲便抱著盒子,沉沉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很清晰的夢,很逼真,仿佛現實,但他還是知道,這隻是一個夢。
夢,吳安遞給了他一把匕首,說是沒來得及送的禮物。
夢,席存希一直牽著他的手,不願意鬆開。
夢,長發飄飄的夏子規微微欠身,跟他說了句:“謝謝”。
。。。。。。
燕城,一處偏僻的角落,很陰暗,透著潮濕的氣味。
“季雨大哥,事情做得不錯啊,給那主播打賞的火箭沒白刷。”
一個黑影負手而立,背對著幾個人,他的聲音很低沉,他後腦勺的頭發有點密,有點長,他的後背,背著一具屍體。
慧勉麵露陰險的笑容,幹笑道:“還是您布置的好,不是您用張星羽的名號打賞,讓那兩個主播感謝,這老頭子也不一定會徹底失控。”
“還是那老頭子年齡大了,和這個世界脫節了。”
背著屍體的神秘男人簡單回應一句,便不再多說什。
氣氛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慧秉和張十三站在一邊,沒有半點動靜。
許久,那神秘男人才再次開口道:“這一次,你們為迎接黎明做了卓越的貢獻,我們的進度也加快了不少,可喜可賀。”
氛圍,在男人說完這句話後,好轉了不少。
可突然,男人背後的那具屍體竟然直接將頭詭異的一百八十度轉了過來,脖頸上的表皮全部擰在了一起。
男性屍體雙眼流血,麵色一片慘白,赫然是燕城第一中學,陳校長的模樣!
屍體環視了一下其他幾人,緩緩張嘴,發出幹啞的質問道:“可是,原定計劃,夏子規呢?還有那擁有夢境能力的張星羽,你們為什都沒有帶來?”
“我們這一次的計劃,表麵上是試探,為了削弱處理局的實力,但實際也是為了得到夏子規那份特殊的能力。”
“沒有她的抹除能力,我們對付沈三問那老家夥,就少了一份保障,你們清楚嗎!”
屍體,越說越激動,乃至到最後,吐出粘稠的血液。
慧勉斜眼瞄了一下張十三,微微低頭道:“夏子規,是自願犧牲,做好了與傳喚者同歸於盡的打算,我們,我們也沒辦法,當時沒有暴露身份,不好阻止。而且。。。”
“我要聽的不是理由,不是借口,而是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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