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新皇登基。
宋冥初帶著百官進行了祭天大典,身邊站著的,是要被封後的慕容瑾。
“吾皇萬歲——”百官齊齊跪地,聲音洪亮。
宋冥初身穿龍袍,坐在龍椅之上,氣宇軒昂,神采奕奕。
“朕今日登基,大赦天下。
凡有冤情者,高至十五年,皆可重申。
凡犯重罪的死囚,皆可免去死罪,流放為役。
諸位愛卿,近年來齊國戰事不斷,周邊諸國屢次冒犯我國邊境,實乃尋釁之舉。
為保我齊國邊境安寧,朕將派封家駐守邊境,並賜封地、良田萬頃於封家。
朕為新帝,尚有長路漫漫需上下求索,因此,特授璃王攝政……”
馨兒的消息一向來得快。
得知璃王被封為攝政王後,她便迫不及待地將此事告知了葉卿顏。
“王妃,你以後可就是攝政王妃了呢。”馨兒來了一小會兒,就已經吃了不少點心。
其實什攝政王妃,葉卿顏倒也不甚在乎。
她想的是,宋淩作為攝政王,以後要忙的事兒就更多了。
宋冥初該不會是為了自己能夠輕鬆點,故意如此為之吧。
新皇登基後的第二日,國公府便準備起了葉震南的葬禮。
人已經死了幾個月,再不下葬,估計都該臭了,
葉震南生前好歹也是個國公,加上是璃王的嶽丈,因此葬禮這天,很多大臣都露了麵。
葉卿顏最近一坐馬車就容易暈,宋淩本不想讓她過來,無奈拗不過她。
下了馬車後,她的臉色有些咯白。
不過好在過一會兒就恢複了血色,人也沒有那難受。
到了靈堂,便有認得她的婢女恭敬呈上了麻衣白帽。
葉卿顏猶豫了會兒,並未穿上。
若是以前,她說不定還會為葉震南披麻戴孝。
但現在,她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這孝,她戴不得。
更何況她今日前來,並非是要為葉震南守靈。
白語淑的目光穿過人群,看到了葉卿顏。
想到那日在璃王府鬧得不愉悅,她便沒有主動上前招呼。
宋淩陪著葉卿顏進了靈堂,靈堂擺放著棺材,布置得有些人。
眾人或站或跪,哭聲環繞。
葉家人跪在兩旁,個個披麻戴孝,低著頭,也看不清楚誰是誰。
對著棺材的,是供人燒香祭拜的香爐。
香爐插著香,升起的嫋嫋青煙,隨著穿堂風而飄向一處。
迷迷蒙蒙的,是眾人那又哭又笑的臉。
明明不是那悲傷,卻要強行擠出眼淚,強作傷感。
博得死者親友的好感,寥言幾句,便是完成了任務。
棺材立在靈堂最顯眼的位置,而那些身穿白色喪服的眾人,則全都混在了一處。
才勉強三歲的小少爺像模像樣的跪在棺材邊,在老仆的指示下,拿起一遝又一遝的紙錢,往爐子丟。
他並不懂燒紙錢的意義何在,小小年紀,隻將此當作了一種玩樂。
看到蠟黃的之前被燒起所發出的火焰,他興奮地揮舞著胳膊。
結果,就遭到了老夫人的狠厲目光警告。
他很是委屈,往奶娘身邊鑽了鑽,忍著被香薰出來的眼淚,可憐巴巴。
寬大的孝服套在他身上,走起路來很容易被踩脫。
葉卿顏看到這孩子,便想起了雲霜。
那個原隻想大富大貴的雲霜,最後為了救她,無辜慘死。
風娘走了過來,給葉卿顏遞上了香。
葉卿顏接過後,便朝著香爐走去。
還未將燃著的香插入香爐,一道白色的人影攔下了她。
葉蕎打量著葉卿顏,臉上帶著淚痕,看起來是哭過了的。
“顏姐姐,你的心意,爹在九泉之下會收到的。
但就是不知道,沒有披麻戴孝的你,是以什身份上這柱香。
就算你不是爹的親生女兒,但葉家好歹養了你十幾年。
現在爹死了,你難道不該為他披麻戴孝,為他守靈哭喪。”
她的聲音帶著痛哭後的沙啞,濃濃的哭腔令人心疼。
但是在葉卿顏看來,她現在這辛苦地做個孝子,可真是為難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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