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邊還有其他鄰居，石可一一打招呼，“曹姨，張姨，秦姨……”

    秦鳳英抬頭笑道：“半年沒見，我怎看著可可又長高了呢。”

    石可摸摸自己的頭頂，“真的嗎？”

    張荷花仔細一打量，點頭道：“確實高了，也白了，看來大學生活不錯。”

    石可回答：“還行。”

    曹秀麗說道：“孩子在跟前盯著，覺不著有大變化，時間長不見，就能看出來了，你媽要是見了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石可也高興，說道：“嗯，那我們先回家了。”

    祖孫倆個手挽手，親親熱熱往家走。

    “奶奶，家都好吧？”

    “其他都好，就是念念，迷上打遊戲機了，學習下降到老師都來家訪了，可把你媽愁毀了。”

    “我媽信怎沒有說？”

    “你媽怕影響你學習唄。”

    石可擔心的皺皺眉，“我說呢，當時我就覺得這熊孩子一學習就心不在焉的，現在怎樣了，念念還玩遊戲機嗎？”

    “你媽管的嚴，好多了。”

    “要我說，都是我媽慣的。”

    “不慣了，都挨揍了，你媽那天可氣壞了，結結實實的揍了念念一頓。”

    石可又有些心疼弟弟了，“我媽真舍得下手。”

    孫秀芳歎氣，“不打怎辦，你媽也舍不得，我都看見了，你媽晚上偷偷的哭了。”

    石可鼻子一酸，溫熱的淚水瞬間湧上眼眶，不是因為弟弟挨揍，是心疼媽媽，連哭都要背著人。

    石可怕奶奶看見她落淚，忙低下頭，深呼吸好幾下，才把淚水壓下去。

    孫秀芳沒注意到孫女的變化，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好在咱家念念是個好孩子，知錯能改，期中考試成績還行，你媽這才鬆了口氣，這回好了，你回來了，念念的成績你得替你媽抓起來。”

    石可忙保證，“放心吧奶奶，我一定看好念念。”

    進屋的第一件事，孫秀芳就去看牆上的掛鍾，“三點了，可可你先歇會兒，家還有桃酥，奶奶去給你拿，你先墊墊，奶奶這就去給你做飯。”

    “奶奶我不餓。”

    孫秀芳從抽屜翻出一個浸透了油的紙包，把東西往石可手上一放，“哪能不餓，坐那長時間的火車，也沒好好吃頓飯，這是兩塊桃酥，你媽前幾天從生活車上買的，你先吃著，奶奶去給你下麵條。”孫秀芳說著直接往廚房走，邊走邊說，“吃了你先睡一覺，奶奶去趕集，給你做好吃的。”

    石可放下鼓鼓囊囊的書包，跟在孫秀芳的身後，“奶奶，還是我自己煮吧。”

    孫秀芳轉過身推著石可往回走，“煮個麵還能累著奶奶咋的，聽話，去歇著。”

    石可拗不過孫秀芳，隻好無奈的說道：“那好吧，我先洗把臉，奶奶，你不知道，我都兩天沒好好洗洗臉了，你看，我嘴邊都長灰胡子了。”

    孫秀芳轉身去端臉盆，“那奶奶給你倒水。”

    石可急忙搶過來，“奶奶，我又不是小孩，我自己來。”

    孫秀芳又忙去找暖壺，“水涼，你兌點熱水，奶奶去給你拿暖壺。”

    石可急忙騰出一隻手抓住孫秀芳，“奶奶你別忙了，我自己來就行，奶奶，我餓了，要不你還是去給我下麵條吧。”

    “看我。”孫秀芳一拍腦門子，“剛說下麵條來著，扭頭就忘了，奶奶這就去給你下。”

    孫秀芳扒了棵大白菜，把葉子切成細細的絲，蔥花熟油，又窩上一顆荷包蛋。

    一股飯菜香味直往石可鼻子鑽，饞得她一個勁的咽口水，麵條一端上來，她也顧不得燙，稍微一吹就把頭埋在麵碗。

    孫女這狼吞虎咽的樣子倒把孫秀芳心疼毀了，她坐在孫女旁邊，一迭聲的說道：“小心燙，我看你這孩子，在路上這兩天就沒好好吃過一頓飯吧。”

    “火車上的飯太貴了，我在食堂買了饅頭雞蛋，還買了幾包鹹菜，在火車上就吃這個來著。”

    孫秀芳更心疼了，“你說你，那苛待自己幹什，你媽又不是沒給你寄錢，你總不能連一頓飯錢都沒有吧？”

    “不是的奶奶。”石可滿嘴食物，含糊不清的說道：“我是覺得不能花冤枉錢，再說，轉車的時候我吃了，專門去車站外的麵館吃的抻麵，牛肉的，可好吃了。”

    “吃了就好，你自己在外麵可得照顧好自己，不然，家人得多擔心。”

    “放心吧，奶奶。”

    石可實在是累了，吃完麵，眼皮就開始打架，她捂著嘴打了個哈哈，“奶奶，我困了，先去睡會啊。”

    孫秀芳疼愛的摸摸孫女的頭，“快去睡吧。”

    石可揉著眼爬上她們姐妹的大床，鑽進被子，轉眼就進入了夢鄉。

    孫秀芳看孫女睡著了，從抽屜拿了錢，挎上竹籃準備去市場轉轉。

    崔雲香聽說石可回來了，忙撿了一盤中午蒸的大包子送了過來，剛到胡同口，正好碰見孫秀芳。

    “嬸子，我聽說可可回來了。”

    “回來了。”

    崔雲香把把盤子往前送了送，“我尋思著可可剛回來，肯定沒吃飯，這是中午才包的大包子，韭菜雞蛋餡的，拿幾個過來讓她先墊墊。”

    兩家相處那多年，孫秀芳早把張家人當成親戚，笑道：“那謝謝她崔娘了，我剛給可可下了一碗麵，她吃了飯剛睡著。”

    “那我先把包子給你送家去，留著你們晚上吃。”

    “你看看，你做點好吃的還想著俺們，那多不好意思。”

    “幾個包子，那算啥好吃的？”

    孫秀芳從褲腰上解下鑰匙交給崔雲香，“那你去吧，我去趕集，等回來我直接去你家拿鑰匙。”

    “行。”崔雲香接過鑰匙，“嬸子，要不我騎自行車帶你去吧？”

    孫秀芳擺手，“不用不用，我坐不慣那個，不如走路穩當。”

    崔雲香開了門，先把包子放到廚房，又輕輕進了小屋，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看著熟睡中的石可，不禁莞爾一笑，“這孩子睡的可真香。”

    楊君祥沒先回自己辦公室，路過王英辦公室的時候，從窗外看見她正趴在桌子上寫著什，就直接推門進去了。

    “王英，寫什呢，這用功。”

    王英抬頭看了她一眼，又把頭低下去，“給可可寫封信，問她什時候回來。”

    楊君祥故意賣了個關子，“哈哈，你猜我剛才碰到誰了？”

    王英還在寫，“你碰到誰我哪知道啊。”

    楊君祥一把把筆從王英手抽出來，“就碰見你家可可了，快別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