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立刻回憶起來了,盯著梅芯又瞧了幾眼,低聲對貼身媽媽道,“是她嗎?”
十幾年前,白元德在家遇到了個姿色不錯的丫鬟,立刻就相中了,後來得知是長房的人,便讓蔡氏去向史大太太要人。蔡氏哪做得出這種事來?當場便翻了臉,和白元德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約莫著是白元德自己也覺得丟臉,這件事便被擱置了下來。他在外麵花天酒地,外室養了一房又一房,梅芯自然也被他丟在了腦後。
可蔡氏卻一直記著這件事,而且心非常地不痛快。有一次在路上遇到了史大太太,身邊服侍的除了戚嬤嬤之外,另有一顆花容月貌的小丫鬟,即便刁鑽如蔡氏,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後來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那丫鬟便是梅芯。
貼身媽媽輕聲道,“正是她呢,便是化成了灰我也認得。”
蔡氏對貼身媽媽話還是很信任的,聞聲便抬頭向史大太太望去,“大太太,這又是怎一回事?已經死了的人,今日怎會出現在這,難不成是紮實還魂,還是長房存著什見不得人的勾當?”
閔老夫人不禁對蔡氏刮目相看。
此人雖然平日跋扈慣了,但說話卻總能說到點子上。
史大太太此刻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幹脆地道,“合著你們今日一齊過來,就是為了作踐我們長房的?可憐大老爺早逝,我們孤兒寡母連個依仗也沒有,要由著你們欺負。”
白修衍見狀立刻站在了母親身前,高聲道,“你們有什事兒盡管衝我來,不要欺辱我母親。”
蔡氏看到此情此景,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兒子。
十月懷胎,辛辛苦苦地教養……可誰能想到……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不經曆的人永遠也體會不到。
如果兒子還活著,也一定會像這樣保護自己吧?
蔡氏的眼圈頓時紅了。
可轉念一想,兒子死得不明不白,到今日也沒有結論,誰知道是不是長房做得手腳呢?
掃除了白修睿這個障礙,白修衍才有資格登上家主之位。
蔡氏的哀傷頓時轉化為無盡的恨意,她不悅地道,“長輩說話,什時候輪到你插嘴了?衝著你來?你可知道你母親都做過什歹毒的事?你有幾顆腦袋,又能承擔多少?”
白修衍臉色微變,“我母親乃是長房嫡妻,就算有哪做得不對,什時候輪到你個弟媳出麵指責教訓了?”
史大太太眼見兒子為自己據理力爭,自然十分地欣慰。
可這番話說的卻十分不妙。
如今白家最高的長輩便是閔老夫人,可她明顯是站在三房那一邊的,若是將她也扯下場,對長房自然十分的不利。
史大太太不等閔老夫人開口便搶著道,“你們說她是梅芯,可有什證據?我說她是假的,你們偏又說是真的,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樣爭辯到夜也沒有結論。不如這樣好了,梅芯雖然死了,可她母親還在世,就將她請出來好了。這天底下,還能有不認識自己女兒的母親嗎?”
說完便想吩咐戚嬤嬤,可看她還跪在蔡氏的麵前,她便道,“長房的下人動彈不得,怕是連個傳話的人也沒有了。”
說到這,她已滿麵怒色。
這些年,她何嚐受過這大的屈辱?
蔡氏聞聲隻好讓戚嬤嬤起了身,“你去請人,回來我再審你,敢說半句假話,我先揭了你的皮。”
戚嬤嬤起身正要走,閔庭柯卻忽然道,“戚嬤嬤年紀大了,又跪了這久,膝蓋怕是受不了。秀慧,你陪著她走一趟,路上也能照顧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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