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甚至一輩子也就沐浴個一兩回。

    出生洗一回，死亡洗一回。

    頭發一年洗上一次，便已經是比較講究潔淨了。

    而京兆府一年四季分明，夏季還是相當炎熱。

    用力氣生存的人，哪不出一身大汗？別一年了，哪怕半年不洗頭，若是再加上一個夏的捂著，頭發麵不生出虱子來就怪了。

    夏倒是好一些，用涼水可以衝一衝。

    可到了冬那就沒有辦法了。

    常年不洗頭，在加上人自身溢出的油脂，飛進去的寄生蟲。

    春秋起風時候，刮進去的塵土，那頭發麵還能好了？汙垢還能少了？若是找有丫鬟婆子廝服侍，有足夠的錢去買柴火，或是自己家有莊子，可以送燒柴富貴人家驗證，那自然頭發不僅幹淨的，而且還油光錚亮。

    若是那些生計尚且困難的貧民，又那有那個可能幹淨？一年都洗不了幾次，虱子能少了嗎？

    斷發令雖受到了很大的抵抗，但最終在皇權的強製之下，還是推行了下去。

    隻是黃瑞楓有種感覺，自己這個皇帝老子，在某些事情上行事，卻是多少有些激進了。

    像斷發令，明明可以更溫和的緩緩推動，但自己這位皇帝老子，卻偏偏以最激烈的方式推進。

    哪怕他也感覺到，頭發剪短了舒服多了。

    尤其是夏的時候，再也不用擔心出汗，讓頭發整都濕乎乎的。

    但畢竟國人，留長發已經有幾千年的傳統。

    不是不能推進，可此事關係到民心，還是緩步為好。

    當然，黃瑞楓也知道，此事對於那些整日忙於生計的普通百姓來，斷發不斷發的，並沒有什太大的區別。

    那些普通百姓，很多為了省事，都是直接幹脆剃光頭的。

    至於什讀書人口中的所謂孝道，在生存麵前壓根就是一文不提。

    可那些反對最為激烈的官員士紳。

    還有那些讀書人，卻是掌握著下的話語權。

    自己這位皇帝老子，當初在叛亂剛剛平定，便開始推行什普及識字。

    對民間的私塾，還有那些教書先生，由朝廷給與一定的貼補。

    還提出一個所謂的三個五百，就是要求普通百姓家的孩子，要力爭在五百內，認識五百個字，會算五百以內的賬。

    這種實際上真的是利國利民事情，都遭受到那些官員士紳的強烈反對。

    就因為這件事，他們口中雖高喊著浪費財力，國力無力支撐。

    但實則，他們的心思誰都知道。

    就是因為若是老百姓都識字了，他們就不好糊弄了，更難以控製了。

    所以，他們才會在此事上激烈的反對。

    至於斷發令，最反對的也是這群人。

    這事雖對他們的利益上，並沒有什太大的影響。

    但恐怕他們依舊會激烈反抗。

    原因很簡單，就是斷發影響了他們的地位。

    隻是黃瑞楓想要勸一下的時候，黃瓊卻遞給了他一支削去刺的荊棘。

    告訴他，大部分人年紀大了都會犯糊塗。

    包括皇帝也是一樣。

    別他隻有常人之姿，便是當年雄才大略的唐太宗，晚年都屢屢犯錯。

    唐玄宗更是晚年鑄成了大錯，昏招迭出將大唐盛世毀了一個幹淨。

    他已經做了近三十年帝王，如今也奔著五十去了。

    他不想重蹈那些帝王的覆轍。

    不過，在將這座江山交出去之前，會盡可能的將荊棘上的刺拔幹淨，該理順的都理順。

    所有的罵名，一律由自己承擔。

    誰讓自己是做父親的，為兒子多付出一些是應該的。

    既然要去除千年的陋習，那這副重擔自然應該由他來挑。

    黃瓊這個回答，當時將黃瑞楓給感動的一塌糊塗。

    都無情末過帝王家，看看自己的這位父皇，甘心為自己做出這大犧牲，多有父愛？

    隻是沒用三，黃瑞楓就回過味來了。

    這哪是自己父皇為了自己，寧願背負所謂的罵名。

    恐怕他更擔心的是，將來的人亡政息吧。

    所以，才想著將他心中的想法，先盡快的落實下來。

    力爭就算有一，自己這位皇帝老子不在了，事情也不會出現任何的變化。

    想到這，黃瑞楓也隻能無奈的苦笑。

    發覺自己這幾年的曆練下來，盡管成長了不少，可依舊不是父皇對手。

    黃瑞楓不知道為何，總感覺自從自己母妃與何姨去世後，自己這位父皇行事有些激進。

    原本很多事情，還與下麵的臣子商議，給臣子服他的理由。

    可現在，很多事情一旦下定決心，幾乎很少在與臣子商議。

    最多，事後給下麵一個通知。

    總是給人一種感覺，他的時間貌似已經不多，不夠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