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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止錦不知她們在說什,便上前道:“蘇丫頭你別那輕易相信軒轅承叡的話,反正我是不信!”
蘇昀瞪著他,道:“那你連我也不信嗎?”
那一個一時間語噎,半晌,才昂著頭道:“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怕你被他騙了!”
蘇昀再欲反駁,便聞得方嫿開口道:“你讓我和他見一麵。”
方嫿入內時,帳內隻軒轅承叡一人在。
他隻穿著寬袍褻衣,外麵斜披一件湖水色單衣,他的臉色不大好,卻含笑坐在矮桌邊。
方嫿行至他麵前坐下,不知何故,她總覺得今日的軒轅承叡奇怪的很,從她進來後便一直望著她笑,究竟在笑什?
“要說什?”軒轅承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淡淡掃向方嫿。
方嫿深吸了口氣道:“阿昀說要跟你去西楚,她說相信你,可我卻並不怎信你。”
他倒是從容不迫:“你不信那是你的事,和朕有什關係?若隻是說這些就出去,朕不想在這浪費時間。”
方嫿不走,徑直問:“你傷好了,真的會隨她嗎?”
他得意地笑了笑,道:“你若不信,大可跟朕一起回大楚去。”方嫿咬緊了櫻唇,手指也不自覺地收緊,他將一切都看在眼,笑道,“怎,是放心不下九王爺嗎?也是,朕這無事的消息是該早早通知九王爺知曉的,也要讓他早點拿下長安。”
方嫿就是這樣想的,軒轅承叡這隻狐狸,把什都算計得清清楚楚,知道她沒時間跟蘇昀去西楚。
她低下頭,心中有些淩亂,眼下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軒轅承叡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筆墨,低語道:“你可先寫封信給九王爺,告訴他這的一切,朕會派人用飛鴿傳書送至。”
方嫿回眸看他,脫口道:“你會這樣好心?”
他別過臉低低咳嗽兩聲,隨即啞聲道:“朕若願意,你和平陽侯誰都走不了,全都殺了,也就不必如此麻煩,朕……不願再解釋更多。來人。”
“屬下在!”兩個士兵從外頭進來。
軒轅承叡擺擺手道:“帶她出去。”
士兵朝方嫿走去,方嫿自個起了身,她又看他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行至門口,忽而又聞得身後之人淺聲笑道:“方嫿,你到底沒有贏朕。”
方嫿吃驚地回頭,見他謝倚在矮桌旁輕笑著看她,眼底再不是森然笑意,徐徐地淌著一抹暖意。
她略一怔,隨即轉身出去。
恰逢蘇昀來給他換藥,她見了方嫿便道:“你先回去,我一會兒來找你。”
她推開了簾子進去,軒轅承叡衝她慘淡一笑,道:“昀兒,來扶我一把。”
蘇昀沒好氣地將東西放下,上前吃力地將他扶起來,道:“我不是和你說要躺在床上休息嗎?誰要你下來!”
他一手輕按著傷處,忍住痛道:“我不能輸了氣勢!”
蘇昀愣了下,隨即“撲哧”笑出聲來,他蹙眉睨視著她,幹脆伸手抱住她,低聲道:“你再笑,我就反悔了。”
她氣結地瞪著他,從沒想過,他竟一直在暗中跟嫿嫿較勁!昨夜還那樣恨過他,今日再看,怎就覺得他特別傻特別天真?
後來方嫿還是寫了密信飛鴿傳書給燕修。
蘇昀給她和容止錦挑選了兩匹上好的馬駒,三人在營地就此別過。
軒轅承叡沒有食言,當夜就命人拔營回國。
腳步聲碾過青草地的聲響,未及人至,袁逸軒已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外頭已傳來士兵的聲音:“將軍,西楚大軍朝我們這邊來了!”
“什!”袁逸軒拉過一側的外衣披上,人已出了帳外。
士兵低頭道:“一個時辰前拔的營,頂多再有一個半時辰,大軍便可抵達。”
袁逸軒的臉色沉得厲害,怎會突然拔營?莫非他們知曉了他帶人在後方設伏嗎?
“將軍,現下如何辦?”
士兵的聲音傳來,袁逸軒思忖片刻,才開口道:“讓副將們即刻去軍帳!”
“是!”士兵點頭火速離去。
外頭走動的腳步聲瞬間多起來,陳宜寧忍不住走出帳外,隻見士兵們舉著火把來來回回地跑動,她不覺拉住了其中一人問道:“發生了什事?”
那士兵急著道:“西楚大軍可能是發現了我軍,眼下估計攻過來了,將軍命我們做好迎戰準備,陳姑娘還是回自己帳內不要出來的好。”
待陳宜寧回過神來,士兵已急急離去。
陳宜寧的心中徒然不安,倘若西楚大軍真的發現了他們,那便有足夠的兵力將袁逸軒的人殲滅!
她拉緊了衣衫欲往前走去,忽而見一小隊士兵朝她跑來,為首之人道:“陳姑娘,我等奉將軍的命令護送你離開,姑娘這邊請!”
另一個士兵將包袱塞給她,道:“姑娘快走吧!”
陳宜寧的目光下意識地往前看去,士兵過來引路,她卻一把推開他的手,道:“我要去見袁將軍!”
為首的士兵道:“陳姑娘,袁將軍說……”
“他說什我不管,我隻知道萬一真的與西楚開戰,我要留下照顧傷員!還有,袁將軍不是我的誰,他沒有資格決定我的去留!”陳宜寧憤憤地道。
那士兵蹙眉道:“將軍說若是姑娘執意不走,便可看一看將軍交給姑娘的東西。”
東西?
陳宜寧擰著黛眉低頭,信封的一角已從包袱內露了出來。她遲疑了下,終是將它取出來。
接著火光,她將信封翻過來,上麵赫然兩個大字——休書!
陳宜寧的眸子驟然撐大,握著信封的手也跟著顫抖起來,頭寫著什她根本已不必看。原來他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他卻始終裝作不認得她!
那現在又算什?
知道此處危險便想要趕走她嗎?
她千迢迢來這,難道還怕一死嗎?
她不怕的,更不怕和袁逸軒死在一起!
恨恨地將手中的休書撕成碎片,她一把推開麵前的士兵就朝前衝去。
此時的袁逸軒正部署好了一切從軍帳內出來,他一抬頭便看見跑得氣喘籲籲的陳宜寧。他的眸色一擰,站住了步子道:“你怎還在這?”
她徑直上前,在他麵前站住,目光不懼地望著他,張口道:“迎親那一日你便沒有來,就連紅蓋頭也是我自己揭的。後來你明知我的身份卻故意不認,在軍中那久,你也從不曾給過我任何優待,從來都是放我自生自滅,這些我勸都沒有計較過!可是你憑什覺得眼下我會願意離開?又憑什覺得這就是我想要的!”
沒有開場白,沒有任何的前奏,她就這般劈頭開始職責他。
袁逸軒的臉上無笑,隻淡淡道:“軍中本就不是女子能待的地方,如今我軍將要迎戰,你留下會拖累大家。”
陳宜寧冷笑道:“你真是太看得起我的,我算什東西,憑什能拖累大家?西楚大軍真的衝過來,我擋不住大不了就是一死,不要誰護著我,更不會拖累誰!”
“陳姑娘……”
“陳姑娘?事到如今你還叫我陳姑娘,說出去真是叫人笑掉大牙,夫君!”
她咬牙切齒將“夫君”二字吐出來,把後麵跟著的一隊士兵驚得各個都瞪大了眼睛。
袁逸軒的臉色鐵青,正要說話,便見一個士兵衝過來,稟報道:“將軍,西楚大軍靠近了!”
“依計行事!”他沉聲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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