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梟妃之盛世大嫁 ()”
錦鱗衛所在的畫舫,拱衛著小船,沿著運河而下,到了下遊寬闊的江麵上後,便泊了下來,遠遠候著。
整個江麵,已經被全部肅清,隻有小小烏篷船,靜靜飄在水中央。
“我想著若是找人做好了酒菜,再溫著送上船,會多有打擾。而且燜過的菜,你們吃著也定是不爽,左思右想,才安排了這頓火鍋。”
鳳乘鸞用雞翅木的長筷,向黃銅鍋中填了豆腐和蔬菜,轉身又幫糯糯將菜吹涼,再給千闕遞了帕子擦嘴,“雖然不比我們南淵海天樓的蟹宴鍋,但猜著你們在宮必定是沒吃過,千闕一定會吃著新奇。”
“唔!”千闕忙得不亦樂乎,小嘴塞得滿滿的,隻顧著點頭。
“別燙著,慢慢吃。”鳳乘鸞給他挑了些蔬菜在碟中,之後,又順勢精心挑了兩片火候煮得剛剛好的薄牛肉,送到對麵阮君庭碗碟。
他隻點了一下頭,她的這些沒話找話,就說不下去了。
兩人隔著火鍋的熱氣,彼此有些看不清對方。
隻知道,那臉龐大概是因為氤氳的水汽蒸騰得,都比平素薄紅了許多。
兩個孩子在這兒,鳳乘鸞一改平日的肆虐,溫良如賢惠羞澀的小媳婦。
而阮君庭從始至終,都是對這頓火鍋興致缺缺,他的目光,時時從她身上掠過,又介意身邊孩子在此,不敢多做停留。
她今日梳了溫婉又嫵媚的墮馬髻,鬢邊簡單的步搖,綴著長長流蘇,低頭時就會垂落在被薄薄衣衫遮了的肩頭。
讓人想將她一巴掌抓過來,用力揉爛,揉碎!
她為了見他,精心畫了眉眼,又施了淡淡的胭脂,透過水汽,就如一副美人圖描在了通透的羊脂胎白瓷瓶上。
讓人想仔細拉到眼前,仔細看上一看,世上到底可是真的會有這樣的佳人!
她為了照顧兩個孩子,隨意將窄袖挽起,露出纖長雪白的腕子,之前斑駁的傷,似是都好差不多了,艙內燈火昏黃,依稀可以看見瑩白的皮下,隱約的青色血脈紋路,是真正的冰肌玉骨。
讓人牙根子發癢,想狠狠咬上一口,咬得她嚶嚶叫,咬得她哭!
阮君庭這一頓飯,失神,再失神,有點狼狽,話也不多。
直到兩個孩子吃飽,湊在船艙一角,不知道在玩什小玩意,鳳乘鸞便彎著腰,簡單將桌上收拾一番。
他便起身幫忙,手掌自然而然從她身側掠過,攏了如雲一樣輕柔的煙羅紗,尋到麵纖細的腰,“我幫你。”
那手不輕不重地落在腰間,也不攬她,也不拿走,就似是一直沒地方放,剛好尋了個趁手的地方,擱著正合適,於是就放在那了。
鳳乘鸞笑,“君上這是幫忙嗎?”
分明是添亂。
他在低矮的船艙貓著腰,將頭輕輕一偏,煞有介事地低聲道:“那就扶著你。”
他神情平靜淡然,一本正經地耍賴皮。
嗤!
鳳乘鸞差點笑出聲。
阮君庭這身勝雪白衣,是給神仙穿的,兩隻快要垂到地上的闊袖,也是給神仙用的,他這個人,生來就是做神仙的,能給她做上一碗清湯麵,是他疼她,是殊寵,卻不是因為他願意做、擅長做這種事。
“收拾碗筷還是算了,弄髒了衣裳,還要賴上我,叫我給你洗!快乖乖坐好!”
他聽在耳中卻是微微一樂,那要是人弄髒了呢?
“孤為貓貓狗狗處置傷口都手到擒來,何況這些瑣事!”
她又成了他口中的貓貓狗狗!
鳳乘鸞不樂意了,大眼睛微微一瞪,“那你做給我看!”
“好啊。”阮君庭指尖拈起千闕剛剛用過的一隻碗,芝麻醬和青菜葉還在麵,甩手從船窗丟出去。
咕咚一聲,扔進了江上。
“如此簡單!”他挑眉攤手。
鳳乘鸞:“……”
唉,算了,反正她也不是真的要刷碗洗筷子,隻是想騰出個地方給孩子們玩。
在船上布置這頓火鍋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不會做飯,卻又想親手給他弄點東西吃。
涮火鍋自然是最簡單的,熟了就行。
“君上高明。”鳳乘鸞這一句恭維,說得牙疼。
“三爺過獎。”
阮君庭被這一誇,上來了興致,三下五除二,將滿桌子碗碟,連帶著鍋,全丟進江中,之後腳下稍稍發力,那小船便緩緩向前行了一段距離,周遭重新江明水靜,眼不見心不煩。
君上做家務,就是如此任性。
他把東西扔了個精光,之後兩手一伸,遞到鳳乘鸞麵前,“髒了,幫孤洗一下。”
鳳乘鸞:“……”
不過是指尖沾了一點湯汁油花。
扔東西而已,若是他不想,完全可以全部隔空piu出去,可他偏偏要把手弄髒,然後等著她給洗。
剛才明明說的是洗衣裳,不是洗手。
真的被賴上了啊。
“我們出去。”
鳳乘鸞牽著阮君庭的衣袖,將人拽到船艙外,蹲下身子,用半隻葫蘆瓢從江舀了水,之後,將他的手捉過來,挽了衣袖,浸入冰涼的水中,替他將指尖洗幹淨。
他就像個大孩子一樣,乖乖地給她洗,看著她低著頭,認真的模樣。
明明一點點油漬,鳳乘鸞卻洗得好久。
兩隻柔軟的手,捏著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低著頭,不想放開。
江水冰涼,卻掌心滾燙。
她蹲在甲板上,羅裙悠悠隨風拂動,如一朵將開未開的荷花骨朵。
阮君庭單膝蹲著,也不顧如雪的衣袍,紛紛揚揚從船舷垂下,落在了水麵上。
他盯著她的側顏,指尖動了動,反手將她的手握住,水波流轉間,觸之滑膩,那晚在桃林冷泉之中的情景,便轟地全部湧上腦海。
他當初種下桃樹,莫名是想要在那樹下等誰。
如今知道,那人,該是被他等到了。
“我可曾說過,會在桃樹下等你?”
“……”鳳乘鸞不語,望著半瓢江水中他麵容的倒影,將頭輕輕點了一下。
,果然如此。
阮君庭心頭一顫,將她的指尖捏得有些緊,“我還說過什?你為何從來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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