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國皇宮。

    太傅站在大殿中，看著台階上背對自己的身影，他一身北一負手而立，麵前就是數萬人渴求的龍椅，可他就靜靜站在龍椅前，不曾坐上去一次。

    “殿下……”

    年邁的太傅長跪不起，“微臣，以太子太傅身份懇求您，登基。”

    “咚”一聲額頭觸底，太傅叩首著實用力，悶響回蕩大殿內，似乎能夠繞梁。

    台階上秦逸依舊不說話，殿內隻點了幾根龍燭，光線不足以照亮整座大殿，他一身黑衣幾乎要融入到黑暗中。

    “殿下，國不可一日無君啊殿下！”

    太傅再次叩首，秦逸終於側臉看向他，開口卻是與登基毫不相幹的秦源。

    “六殿下如何了？”

    太傅一愣，“六殿下……德妃娘娘出事後，六殿下受驚過度，如今，已然言語不清了。”

    秦逸垂下眼，太傅片刻又道，“其實六殿下如今這般模樣，也都是德妃娘娘一手造成的，六殿下年幼，她天天讓六殿下做登基準備，六殿下已經，狂癲了。”

    “母債子償，可這天下都以為是我造反，殺了他們母子。”

    “天下曆史都是勝者說了算，老臣願意為殿下肝腦塗地，老臣已經攜其他文臣，預備為殿下登基做準備，若說這剩餘皇子中有誰能擔當大任，非殿下莫屬！”

    太傅與秦逸交情並不深，唯一一次還是蘇沐歌拉著秦逸去參加青鸞的聚會，雖與太傅說上了幾句話，但沒有過多交集。

    太傅之所以這做，完全是為了國家未來考慮。

    秦逸終於轉過身來，昏黃的蠟燭照在他臉上，他英俊的五官一半在黑暗中，一半在光明下，明暗交界中，他神色晦暗難辨。

    “太傅如此抬舉我。”

    “殿下是懷疑老臣對殿下的忠心？”太傅猶豫片刻，“老臣家中有一獨女，青鸞，整個京都都知道，老臣將青鸞視作掌上明珠，隻要殿下願意，老臣可將小女送到宮中，直到殿下完成大業。”

    “青鸞。”

    秦逸薄唇念出這個陌生又耳熟的名字，蘇沐歌，似乎提起過她。

    蘇沐歌……

    想起那個人，秦逸不免心口一痛，在太傅麵前，又不得不苦苦支撐。

    “太傅知道我身邊已無可用之人，我自然是信太傅的。”

    “殿下不必有壓力，小女在您身邊，不過伺候殿下起居，老臣知道老臣地位低微，小女也不配做殿下正妃，殿下隻要將她帶在身邊就好。”

    太傅這說也是有私心的，一旦他站到秦逸身邊，青鸞必成為眾矢之的，容家殘黨仍在京都橫行，容相門生在朝中盤根錯節，不是一個德妃倒下就可以解決的。

    青鸞跟在五皇子身邊，才可以保全性命。

    秦逸也深諳其中道理，並沒有再推脫，他向太傅保證，事成之後會將青鸞完好送回。

    太傅叩謝退下，大殿又剩下秦逸一人。

    大殿清冷，所有侍從都被他清退了出去，他站在台階上俯視下麵，除卻恢弘隻餘無盡空曠孤寂。

    ……

    蘇沐歌在寧府安靜了一段時間，很快又想起了回國的事情。

    在程國似乎什都好，好吃好喝，侍從聰明親切，沒有勾心鬥角，男女主感情進展順利。

    但又什都不好，吃的好，精致卻不合口味，侍從永遠帶著三分恭敬疏離，男主再親近，這也沒自己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