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後大典是在皇帝回鑾之後舉行,八月初二是個極好的日子,立後大典如期舉行,烏拉那拉思卿穿著一身明黃色鳳袍站在皇帝
的身邊,俯視著跪在自己麵前的朝中的文武百官,而麵前,是富察皇後的親弟富察傅擔任冊封使正使,傅手捧詔書,俊朗
的麵容在陽光的照耀之下更顯端正,響亮清晰的聲音在地之間回響,立後詔書辭藻華麗,字字如珠玉堆砌:
“朕惟乾始必賴乎坤成健順之功以備。外治資於內職。家邦之化斯隆。惟中閫之久虛。宜鴻儀之肇舉。爰稽茂典用協彝章
爾攝六宮事皇貴妃那拉氏。秀毓名門。祥鍾世德。早從潛邸。含章而懋著芳型。晉錫榮封。受祉而克嫻內則。噙躬淑慎洵堪
繼美於蘭幃。秉德溫恭。信可嗣音於椒殿往者統六宮而攝職。從宜一準前規。今茲閱三載而屆期。成禮式遵慈諭。恭奉崇慶慈
宣康惠皇太後命。以金冊金寶立爾為皇後。爾其隻承懿訓。表正掖庭。虔修溫凊之儀。洽觀心於長樂。勉效蘋蘩之職。端禮法
於深宮。逮螽斯樛木之仁恩。永綏後福。覃繭館鞠衣之德教。敬紹前徽。顯命有光。鴻庥滋至欽哉。”
詔書讀完,傅回頭,站在皇帝和思卿的麵前,道:“如此,封後大典完成,微臣也能功成身退了。”
底下跪著的大臣忽而對著皇帝和皇後三叩首,口中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聲音傳進耳中,如邊傳來的陣陣雷音,思卿隻覺得自己心在胸口處砰砰直跳,而另一邊的冊封使副使也已經呈上了皇
後金印,皇帝看著思卿,目光柔和,道:“這皇後金印,當初孝賢皇後有一塊,被朕放於長春宮之中,這本朝第二塊皇後金印
,以後你是朕的皇後,後宮諸事皆由你費神,皇後有勞了。”
皇帝以前鮮少用這樣溫和的語氣和自己話,一時間思卿倒是有些無所適從,但是還是端正了神色,然後對著皇帝微微屈
膝,道:“臣妾定當侍奉宮闈,嚴於律己,公正嚴明。”
皇帝微笑,如春風拂過湖麵一般的輕盈,道:“如此,便是我大清之福了。”
手中的皇後金印似有萬鈞之重,金印冰冷,但是思卿的掌心卻是火熱,她看著手中的金印,難掩眼中流露出的光彩,轉眼
看著跪著的文武百官,如站在山巔,俯視麵前的萬千臣民,此時的思卿心中卻在想,可不是站在山巔?縱使金頂風光萬千,
但是稍稍不慎,便是萬丈深淵。
想到這,思卿的手中又將皇後金印握得緊了緊,暗聲道:“本宮絕不會再跌入萬丈深淵。”
帝後的身後,是後宮妃嬪站在一邊,因為嘉嬪還未複位,所以隻純貴妃站在妃嬪第一位,身後的愉妃看著帝後的背影,淡
淡地道:“如此情景,倒是讓本宮想起了當初孝賢皇後封後的情景。”
純貴妃用帕子掩了掩鼻翼,道:“當初孝賢皇後和皇上站在咱們的麵前,當真是一對璧人。”
“如今皇後娘娘和皇上也是一對璧人呢。”慶嬪一聽純貴妃這,便在一邊道。
“帝後同心,自然是一對璧人,但是如今這皇後是皇上的繼後,怕也不是名副其實的璧人吧?”亦珍淡淡嗤笑了一聲。
“皇後娘娘和當年的孝賢皇後也算是同日進王府侍奉皇上,隻是位分不同罷了,如今皇後娘娘也站在了皇後的位子,一如當
初的孝賢皇後,舒妃娘娘又何必這樣酸酸氣的話呢,咱們是好脾氣,若是被別人聽去了,傳進了皇後娘娘的耳中,皇後娘
娘還以為舒妃你不服呢。”林貴人一邊,一邊笑著。
舒妃橫了林貴人一眼,不滿道:“咱們這些主位在話,你一個貴人插什嘴?”
“舒妃娘娘再尊貴,當初不也從貴人上來的?”林貴人不甘示弱。
“本宮為貴人的時候,可不像你這般多話。”舒妃語出譏諷,“且看你這多話,以後可有封妃的時候還不準呢。”
林貴人還欲和舒妃什,卻見了帝後已經轉身走了過來,忙低頭一句話也不了,而其他人,也隻當這件事沒有發生,
喜氣盈盈地迎了上去。
當夜的景仁宮之中,紅色的燈籠掛在廊下,因為是繼後,所以帝後大婚所用的坤寧宮並不能為思卿所用,但是思卿並不在
意,隻在景仁宮的鏡子前,看著自己頭上的裝束。
白穿的那一件鳳袍已經換了下來,穿上了一件正紅色鸞鳳錦袍,守夏在一邊伺候著道:“娘娘盼了這多年,這一日
終究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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