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日夜兼程太過勞累, 明琬一到軍營就頭昏腦漲。
為了不驚動奸細,營帳中隻有她與聞致及李成意在場。明琬強撐著精神將那個預知夢的內容複述一遍,期間聞致一直在把玩著手中的小刀, 也不說相信與否, 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明琬的臉頰。
李成意倚在虎皮榻上, 見聞致久久不語,徐徐道:“人我給你帶到了,話也給你傳達了, 該如何做你自行決定。”
帳外夕陽 麗,朔風凜凜,隱約可以聽到深秋雄渾的號角聲。帳篷內聞致沉靜抬眼, 問李成意:“你自己跑一趟也就罷了,帶她來作甚?”
雖然是問李成意,但他的視線卻始終定定地望著明琬,不知在琢磨些什。
“我若不親自來,你能重視?為了你們我可是豁出去了,將來回長安,還不知該如何交差呢!”李成意撐著額頭做苦惱狀。
聞致沉吟片刻,道:“戰前臨陣更改作戰計劃,有損士氣,光憑一個虛無縹緲的夢難以服眾。”
“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 因為一旦……一旦成真, 你和手下的七萬人都會遭受滅完,聞致不知為何生氣,用力推開了她。
他沒有控製好力度,兩個人都摔在了雪地。
明琬愣了,慢慢搓了搓被小石子刺破皮的掌心,問道:“你怎了?”
“你走,馬上離開這。”聞致低著頭不住喘息,額前散亂的發絲垂下,遮住了他微顫的眼睫。從明琬的角度,隻能看見他高挺的鼻梁和染血的薄唇,“趁著雪還沒停,一直往南去平州關,沈兆會在那接應。這場雪會蓋住你的腳印,若日夜兼程,有機會擺脫突厥的追擊……”
“那你呢?”明琬再次試圖向前,卻被聞致一個眼神製止。
她從未見過這樣決然又複雜的眼神,像是噴湧的火,像是凝寒的冰。
“還不明白嗎?你留在我身邊,隻會拖後腿!”聞致繃緊下巴,冷漠道,“滾吧,我已經仁至義盡了。”
“……”
明琬沒有動,隻是看著他。
許久,她輕聲問:“是傷到腿了嗎?所以你趕我走,是不想拖累……”
“沒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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