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孩子和老人都是你戰友的家屬？”直到此時洪濤才把全身的肌肉放鬆了一半，看情形溫仲不像是來和自己拚命的，他的東西是真是假也很好查，估計也不會撒謊。

    當然了，必須還留著一半，和這種人近距離接觸，想讓洪濤完全放心那是不可能的。

    “我們原本有三十一個人，如果算上一個植物人和兩個失去了工作能力的殘疾，到現在為止還剩十七個。十年不到，差不多沒了一半兒。”

    “以前我們雖然也過得不算寬裕，但大家湊一湊多少還能對付過去。這兩年的變化您也清楚，靠我們幾個的家底撐不了多久。”

    “回到原籍之後除了開出租車、幹點臨時工什的，我們會的手藝在社會上基本也不能用，連保安公司都不要這種被開除了軍籍的人。”

    “倒是開過一個修車行，但做買**執行任務難多了，光有手藝還不成，不會經營、沒有門路，差點全賠光。”

    “目前的工作最適合我們這種人做，我們也隻有這條路可走。現在除了公司，沒人能幫我們，也沒人敢幫。”

    要溫仲是來和洪濤談條件的吧，也不太像。通常談這種事都是先自己的優勢、盡量掩蓋劣勢，好貨才能賣個好價格嘛。

    可他卻沒怎提長處，反倒把短處全都亮了出來。基本全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那還談個屁的價格，等著奸商往死殺價吧。

    “你可能多慮了，但我能理解，誰到了這種情況下都會多想的。實話，我並沒打算利用工作的機會報仇，至少目前還不需要。”

    “但再句實話，你覺得我們能馬上成為合作夥伴嗎？如果你是抱著這個想法來的，那我隻能聲抱歉了。”

    “咱們還是現實點吧，這份工作和我沒什關係，我隻是恰好認識這家公司的老板，僅此而已。你做好你的工作、養好你的家人，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才是最好的出路。”

    雖然還沒有把溫仲所的情況調查核實清楚，洪濤心卻已經相信了他的大部分法。想法嘛，滿滿的無奈。

    自己和他既是仇人又同樣是受害者，罪魁禍首是誰居然找不到。或者找到了也等於沒找到，根本就沒有具體人或者機構。

    這種感覺讓人很鬱悶也很絕望，此時再聊什複仇之類的話題真就成了廢話，一點意義都沒有，連坑人都坑不出樂趣的事情，洪濤真做不出來。

    從理智上講，溫仲確實可以成為自己的合作夥伴，因為大家都是受害者。但人要是全剩下理智，那就不是人了。

    洪濤自問好像還沒脫離人的範疇，所以肯定馬上拐不過來這個彎。目前能做出的最大讓步，就是暫時忘掉之前的想法，讓時間去驗證這一切吧。

    “很幸運，我這次沒有白來，非常感謝！”洪濤話的意思溫仲聽懂了，笑了。他笑起來還真不難看，甚至有點儒雅的感覺。如果是不了解他的人，很難想象這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職業軍人。

    “你怎能確定找我聊過之後會得到滿意的答複，如果我背地依舊不放過你們呢？”看到溫仲的反應，洪濤覺得這是一個圈套，或者他早就知道自己會答應，才會和費林提出見麵的要求。

    “這是職業習慣，通常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我們都會對目標進行各種分析，包括生長環境、性格、教育背景、習慣等等。”

    “用我們的術語講叫做人物刻畫，就像是給一個人的思維模式畫了張地圖，然後根據這張地圖去判斷對方的思路會往那邊走，結果準確的多。”對於洪濤的問題溫仲回答得很痛快，不做太多的思考，基本算是有問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