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掌教之位

      銀白色的明光顯照，那是雷霆於此世本真的顏色。

      再仔細看去的時候，鼎立在五色玉壇上麵的青銅大鼎，也已經在道火的煆燒下，染上了赤紅的顏色，恍若是烈火烙印下的古老篆紋，與其上的雷霆鼎紋交織，共成雷火之勢。

      而且在之前不斷熬煉的過程，那由古時仙府澆鑄而成的大鼎，早已經與其下的五色玉壇熔煉至了一處，再也不分彼此。

      其下是古祭法，是香火蒸騰之根底。

      其上是玄門法，是雷火暴虐之顯照。

      老真人的兩道兼修，沒有柳元正那般圓融、自然、契合，就像是早先熔煉諸般時的粗糲細節那樣，甚至連道與法的交織，在老真人這都顯得粗暴極了。

      這樣的毛糙做法，換做是其他人，恐怕早就是走火入魔，根基損毀的下場。

      可在老真人的手中，粗暴的手段，換來的卻是古拙的和諧。

      仙銅與寶玉的和諧，玄門法與古祭法的和諧，這四萬年往生與以後漫漫光陰歲月的和諧！

      凝視著那高懸的明光與其中的鼎器，老真人長久的悵然。

      正此時，一旁的安文子真人欲言又止。

      最後，真人還是開口問道。

      “祖師之智，非弟子可以猜度，隻是歸根究底，雷法也好，新道也罷，這世上已經有元易這孩子走出了通衢的路來，不論是重開紫府，還是印證大羅，祖師何必舍近求遠？畢竟……畢竟您老這神、仙合一之道，還未有過印證！”

      聞言，元道老真人笑了笑，複又搖了搖頭。

      “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得，不說老夫如今駐足在塵世巔峰，一旦自斬境界，恐怕要有殞身之厄，隻說這修法本身——安文，人貴有自知之明，今日有此番，不是老夫天資的造化，而是四萬年光陰的造化！

      事實上，老夫從來都不是天資最高絕的那一批人，否則，師尊昔年不會失望，老夫也不會用這久的時間才掙脫仙經的藩籬，我便是折回身去走那條看似通衢的路，沒有才情的支撐，恐怕也難見修路的終極。

      紫府也好，大羅也罷，這才是真正才情高絕的人做的事情，在他們的眼，修行便是見證這塵世的寰宇，可老夫差了一線，便是雲泥之別，這億萬錦繡山川，老夫注定無法求全，便隻取一山一水來入道！”

      一番話，端是教老真人說得謙遜異常，隻是老真人那眼中的驕傲卻再難遮掩。

      他以稍遜的才情做得了古往今來沒幾人能夠做到的事情，某種程度上，他已然超越了那一代又一代的天驕道子們，與真正的妖孽並駕齊驅，甚至超出了半個身位。

      一山一水，說來輕鬆愜意，可能在這寰宇中取之山水的人，古往今來又有幾何呢？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貪婪的人，他隻想從一條路上繼續走下去，這莽荒的古史，各種各樣的綺麗與絢爛，他隻想從中取走屬於自己的長生與逍遙而已。

      仔細感應著元道老真人身上那若隱若現的道韻氣機，安文子真人複又追問道。

      “祖師是要在今日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