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退去，夜幕降臨。七條長船靠灘停靠，隻剩兩百多人的王國探險隊，就在大水河的西岸紮下營寨。皮蒙帶著兩百長槍武士，抓緊救治傷員，拷問俘虜。武士們也監督著八百丁壯，將雙方戰死的屍體，草草淹埋。

    很快，點點的篝火，在平坦的河岸邊燃起。食物的香氣，與澹澹的血腥味混雜，又在夜風中散開，飄向四方。

    “我親自拷問了俘虜...對麵的首領，叫雲石卡瓦。他是葉果城的軍事領袖，向來與山河城的大首領雲塵關係密切，算是對方的支持者與盟友。”

    皮蒙握著長槍，來到兩名隊長的麵前。他席地坐下，接過烤熱變軟的玉米餅，一邊大口啃著，一邊講述著敵人的身份。

    “雲石卡瓦？葉果城軍事領袖，大首領雲塵的盟友？”

    聞言，普阿普的臉上，現出困惑。

    “這又代表什？”

    “簡單來說，對麵的首領，是米斯特克人中，最堅決反對聯盟的一批人。”

    皮蒙放下玉米餅，伸出手，向東南比劃道。

    “東征以來，米斯特克人最初保持著中立。離這最近的葉果城，名義上是聯盟的臣屬。雙方的斥候若是遇到，雖然互相警惕，卻不會直接動手。”

    “這樣的關係，持續了數月。但是當陛下橫掃南方兩邦，這一片低地米斯特克部落的態度，就逐漸惡劣。在雲塵、雲石這群首領的號召下，反對聯盟的米斯特克部族，越來越多...”

    “米斯特克人隨即在泥沼寨屯兵，暗暗威脅大軍後路。陛下也駐紮軍隊，與他們對峙。三個月前，陛下火燒聖城，獻祭喬盧拉祭司家族的消息傳來，低地米斯特克人的態度，就完全轉變！許多虔誠的低地部落，開始和聯盟敵對。而王國的斥候，也和附近的部落戰士，爆發了十幾次廝殺...”

    “這處三岔河口，正在葉果城的控製範圍中。那的八九萬米斯特克部族，已經變成聯盟的敵人，隨時可能增援過來！...而河對麵的雲石卡瓦，也是個老練的山林戰士。他剛剛和我們打了一場，丟下兩百具屍體，退走了。但我覺得，他很可能，隻是暫時退卻...”

    “什！百之內，有八九萬敵對部族？那，至少能出一萬丁！”

    聽到這，普阿普神情一變，凝重開口。

    “皮蒙營長，我們不能在這拖延，得趕緊去向西北的上遊支流...要知道，山林的馬蜂若是多了，也會要人性命！...”

    “嗯。明天一早，我們就走！至於現在，我先去安排丁壯們駐紮的營地，與武士們夜間的警戒。”

    皮蒙拍了拍手，把最後一片餅子，塞進嘴。接著，他扛著長槍，轉身大步離去，安排起今晚的防衛。

    “主神庇佑王國！”

    夏末風暖，山林幽深廣闊。長河東去，沿河蜿蜒曲折。奇瓦科望著幽深危險的夜色，看著上遊東方的河道主流，眼神變得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