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周五,林盡染站在講台上,為這次分享做了充足的準備,她認認真真地寫了兩頁紙的心得感悟,她將她這段時間是怎學的,知識點如何歸納,又如何應用了題目,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
班主任老杜頻頻點頭,這個學習思路是對的,難怪這次進步這明顯。
待林盡染說完後,老杜環視了一圈,問:“大家有什問題,正好讓林盡染答答疑。”
林盡染雙手擱在講台上,心有點緊張的,她還從以被學習被認可的身份,站在這個位置。
她的同桌商淩霄懶洋洋地舉手,眼笑意明顯:“老師,這次還換座位嗎?”
老杜:“換,待會就按排名換。”
商淩霄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知道林盡染現在不好做什,朝她愜意地做了個鬼臉。
班同學交頭接耳,傳來一切竊竊私語的聲音,有同學對其中幾個地方沒聽懂,便問了林盡染兩句,林盡染也如實地做了回答。
班會還有其他事,林盡染見大家好像沒什問題,便說要下去。
誰知,她還沒走兩步,教室後麵傳來一個微弱的女聲。
她抬眼望去,是班的語文課代表,餘霏。
餘霏是個個子嬌小的女生,長得很清秀,平時不愛說話,因為語文成績好,即使其他科目在及格邊緣徘徊,語文老師還是選了她做課代表。
二中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各科課代表的其他科目均分要在九十分以上,也是為了鼓勵同學不盲目偏科,均衡發展。
老杜問:“你有什問題?”
餘霏站起來,身形藏在寬大的校服,她的聲音輕柔,卻很堅定:“老師,林盡染的成績不是真實的。”
這話一出,全班嘩然,看看餘霏,又瞄了眼林盡染,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林盡染怔在原地,眼睫微顫了下,她一臉不可思議:“你什意思?”
餘霏將她那天聽到的說了出來:“是你自己說的,你在考試後對三班的葉書語說,你有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四個字殺傷力太大,餘霏隻是提了下,有同學已經自發自地展開聯想——
“不會是作弊吧?”
“說不準,關鍵是她這次進步太多了,太出乎意料了。”
“我那天也聽到了,她還神神秘秘的,葉書語問她都不肯說。”
也有人反問:“可是她的分享都很真實啊,正好幫我解決了一個知識難點。”
那人輕嗤了聲:“學習方法這種東西,網上隨便找找,都能找出一大堆來。”
一時間,竊竊私語變得有些嘈雜,林盡染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好像被抽幹了似的,移動不了半步。
同學的表情,老杜疑惑的眼神,甚至商淩霄也一臉懵逼的樣子,都狠狠抽打著林盡染的心。
她沒有作弊,她喊了出來。
但沒人肯相信她。
相比之下,餘霏的話更有信服度,她努力、踏實,學習態度端正,是老師和同學眼中的乖學生,她怎會說謊?
而林盡染頑皮,不怎努力,還偶爾不聽管教。她這次的成績固然令人羨慕,但相比挑燈夜戰的學習,作弊顯然更符合人們對她這類學渣的認知。
老杜壓著嗓子喊了聲“安靜”,而後問她:“什秘密武器,你為什會這說?”
林盡染咬著粉唇,脊背僵直,委屈地解釋道:“我就是課後補習了下,老師,我沒作弊。”
她又重複了遍。
商淩霄見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替林盡染辯解:“老師,林盡染不是會作弊的人。”
他沒回頭,但句句直對餘霏:“人要對說出來的話負責任。”
餘霏嘴角微抿,表情淡淡的,不作回應。
老杜背著手,一臉嚴肅招手示意大家靜一靜,他讓林盡染先回座位,而後說這事先緩一緩,讓大家先自習。
林盡染在眾人或不解或了然的眼神中回了座位,細膩白皙的手指握拳,鼻尖忽然泛起一股酸意,眼睛漲漲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商淩霄的手在她背後晃了下,想要安慰她,但最終還是收回,遞去一張紙巾:“想哭就哭出來吧,我相信你。”
“我不,”林盡染繃起一張小臉,她輕吸一口氣,拚命壓下快要抑製不住的顫音,“沒作弊就是沒作弊,我幹嘛要哭,我才不是這懦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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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這隻是五班班會的一次小插曲,誰知,這事一傳十,十傳百,最後竟弄得整個年級人盡皆知。
教導主任看著手剛做好的獎狀,問老杜:“我這表彰名單剛弄好,你們班那個林盡染怎回事,到底有沒有作弊?”
老杜噎了下,他也不知道,偏偏是餘霏這樣的好學生提出質疑,如果不調查清楚,怕是會對學校的公正性產生不好的影響。
“你等等,表彰名單先放放吧。”老杜說。
他叫來餘霏,語氣再三斟酌:“你聽清了嗎?到底是什秘密武器?”
餘霏聲音清冷,“老師,您可以問問第五考場的人,不是我一個人聽到了。”
見再問不出什,老杜讓她先回去,看著麵前寫好名字的獎狀,陷入了深思。
一連幾天,林盡染走在學校,都能感覺到自己經過時,帶起一小片竊竊私語的討論聲。
但她一回頭,他們又恢複正常交談的模樣。
葉書語憤憤不平,“這都什跟什啊,作弊是人品問題,他們憑什不相信你?”
“可能因為我成績不好吧。”向來不怎把學習成績放在心的小姑娘,還是沮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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