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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南大伯，

    快人快語，高聲大嗓：

    “賴雄家兒子（河南罵人順口溜），如今的醫院都操蛋，見錢眼開格。”“我來我來。”老門衛笑著把他推開：“你們剛上車，河南大伯就嚷嚷上了，說你們匆匆忙忙的一定沒帶現金的呀。再說，家也一定沒有這多現金。於是，他提議鄰們給湊湊。於是鄰們就，哎香媽，你怎又哭了的呀？”

    “我不是哭，我這是高興呀。”

    老太太鳴咽著：

    “謝謝大家！謝謝大家！都是好鄰呀。”退休教師心細，問：“老門衛，作記錄沒有？”“這個當然。”老門衛一臉的嚴肅：“明豐苑住的，都不是有錢的主兒，大家都不容易，當然要記清楚。不然，咋還的呀？對了，香媽，”

    看到老太太還在傷感

    老門衛放慢了語速，

    提高了嗓音：“大家說，這錢，不用急，慢慢還的呀。你也不用著急，救人要緊。”這時，一個小護士匆匆跑了過來：“妙香，妙香。”

    香媽迎上去：

    “我是她媽。”

    “繳費呀，快跟我來。”於是，大家就一起跟在她後麵。上了二樓，人山人海，賽過春運，看得人人心驚肉跳，嗟歎不己。

    好容易，

    擠到了繳費窗口前。

    那個醫生含笑而立：“香媽，錢帶來了呀？”香媽揚揚手中的方便袋。“可現在，不用了。”醫生上前一步，低聲說：“我們查了檔案，妙香一畢業便進了我們醫院，工作了七個多月呀。後來雖然跳槽走了，可畢竟也為國企醫院的建設作出貢獻。因此，這現金不用了。啊唷，香媽，你帶你的醫保卡沒有？”

    二老太太立即明白了，

    連連點頭致謝，一麵抖索索的掏醫保卡。

    “不急，不慌，動作也不要太大的呀。”醫生低聲提示到：“這多的人，注意一點。”白何也壓低聲音：“注意一點。”香媽到底掏出了醫保卡。

    醫生點點頭；

    “很好，請跟我來。”

    二老太太就跟著他前去，白何急忙叫道：“香媽，給我。”香媽就把手中的方便袋，遞給了親家。白何拎過來，重新塞進河南大伯手。

    “謝謝你們，拿回去還給鄰，麻煩了。”

    河南大伯高興的罵一句：

    “恁大爺累！不要格？不要正好格，俺正缺錢花格。”伸手接過，攥緊在自己右手腕。老門衛悄悄告訴白何：“河南大伯借出了一萬塊，說是他老倆口平時攢下的私房錢呀。呔，這河南老頭兒，不讓他借出，他還冒火，跳起腳腳罵我的呀。”

    白何擔心看看四下：

    “你們，是怎來的呀？”

    “小車送的，還等著的呀。”“的士。”白何四下瞧瞧：“我記得，的士是不能進醫院麵的。”老門衛指指不遠處的停車場：“在那兒呢，我們就走了。”

    白何急忙跟上：

    “不忙，我送送！”

    一麵把手伸進褲兜，拈住了最後一張百元大鈔，打算把二人的的士費付了。大家都不容易，不能叫人家又跑路還自掏的士費的呀。

    走攏一看，

    白何悄悄退出了右手。

    一輛同樣白色的邁騰，大開著車燈，看到三人走過來，一個小夥子早鑽出車廂，拉開了後車門，恭恭敬敬的等著。

    白何看到了，

    司機位上正坐著個年輕姑娘，笑嘻嘻的對自己搖手。

    白何走攏，微笑謝她：“小姑娘，謝謝你呀，你也住在明豐苑？”老門衛探出半個腦袋介紹：“她也姓白，白薇薇。怎，白大爺你居然不認識？香爸可知道的呀。”

    白何開心的笑：

    “這不就認識了呀？我知道這明豐苑，還有和我一樣的姓白的，哦，記起了記起啦！”

    見小姑娘一直笑嘻嘻的看著自己，白何終於記起了，這不是去年那個帶著我們，在地下商場的彩B室照視的小姑娘嘛？

    可那地下彩B室，

    是不能公開明說的。

    所以，白何隻能打著啞謎：“就是，就是那個，那個的呀？”白薇薇快樂的笑到：“真逗，白大爺，終於想起來啦？和我老爸一樣，一準明天又忘記了。可我老媽，怎記心又那好的呀？”

    “男女有別，男女有別呀！”

    白何真樂了，搖著手，退到了一邊。

    直看著白色邁騰慢慢駛出醫院的專用停車場，駛出醫院大門不見了，才急切轉身，朝二樓跑去。一切都結束了，老頭子隻能站在婦產科住院室巷口，朝打望。

    退休教師出來了，

    神情肅穆的告訴：

    “流了，還好，妙香自身還沒甚病灶，休息休息，就可以回家了。”“你看到那，那，”老頭子眨巴眼睛，不知道怎形容。

    老伴兒搖搖頭

    “有什看的，就一堆碎血肉罷了。”

    “不是花了三千塊，說是個小子的呀？”老頭兒哀歎到：“是個真正的孫子，將來要幹大事業的呀！”老伴兒忍不住瞪瞪眼睛，可放軟了語氣：

    “像你，就麻煩了。你這一輩子幹了什大事業？當著人家母女倆說話，可要注意一點。再是兒女親家，也是內外有別的，明白不？”

    “唉呀，我的乖孫子呀！”

    白何老頭兒悲傷的咕嘟咕嚕，差點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太太急忙把老頭兒扶到一邊的休息椅上，捶捶他膝蓋：“孫子會有的。隻有小倆口身體好，以後掙了錢，再要個二寶，也不是不可能的，對吧？好了，注意了，香媽出來啦。”

    “沒事兒了？”

    “沒事兒了，爺爺，爺爺怎啦？怎一臉不高興的呀？”

    香媽有些奇怪的看著親家。退休教師搖搖頭：“沒事兒，聽說親孫子沒了，暫時接受不了。”香媽就往白何麵前一蹲：“爺爺呀，孫子會有的。隻有小倆口身體好，以後掙了錢，再要個二寶，也不是不可能的，對吧？”

    白何點點頭，

    心卻奇怪。

    在這件事情上，最悲傷也是最不轉過彎兒的，應當是二老太太。可沒料二老太太如此心一處想，勁往一處使，甚至連勸人的話也一模一樣，真是男女有別！

    “這事兒，給白駒說沒有呀？”

    白何問親家母：

    “他的態度，才最關鍵。”香媽還沒回答，退休教師就告訴到：“兒子想得開，我們剛才的話，就是他的話，明白了吧？”“白駒比白何會想。”

    香媽風趣的笑了：

    “我就擔心他呢，可沒想到擔心錯了，”

    站起來，看看親家：“該擔心的是二個老頭子呀，二個頑固不化的，”“死老頭子。”退休教師一嘴接上：“對，就是二個頑固不化的死老頭子。”

    白何挺沮喪的哭喪著臉孔，

    咧咧嘴巴，他可沒心情來開玩笑。

    “醫生怎說？”“醫生說，這種流產手術，隻要刮宮幹淨，保證清潔衛生，人年輕，恢複得快，馬上就可以回家休息的。”

    退休教師搖搖頭：

    “最好住一晚上，反正都是下午了。”

    可香媽有些猶豫不決：“住一晚上，也就是輸液，床位費也要100多塊的呀。”“不是醫保卡嗎？整個用了多少錢？”

    “我們做是無痛人流，按牆上公布的價格，應該在3000塊左右。這個可是全部自費的呀。”

    香媽放低聲音，感激到：

    “幸虧妙香曾經在這兒幹過，醫生做了技術處理，要不，唉，又得掏三千多塊的呀。”退休教師也放低了聲音：“即然如此，住一晚上何妨？對妙香也有好處的呀？”

    香媽終於點點頭，

    匆匆忙忙辦住院手續去了

    三人換著吃了中飯，就坐椅上休息。快四點時，老太太的手機震醒了她，仍閉著眼的老伴兒，掏出手機就遞給了白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