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一場寒冷悠遠的冬夜,但它不是永的。”
在士兵們震驚的注視中,老人蒼白的臉龐浮現一抹潮紅,渾濁的眼睛亮起,激動的說:
“如今,決定權就在你的手中!”
“將APTX4869交給我,你的父親、母親,她的父母都可以重新歸來,一切我們所珍視的事物....就連死神也無法奪走!”
“那時,我們將屹立在人類的巔峰,俯瞰這肮髒、粗俗又卑劣不堪的世界!”
握住槍柄的手掌微微顫抖,誠也不知道自己怎了,從他看到那個男人的瞬間起,他就有些無法按捺自己的情緒,仿佛壓抑在心底的某團灰燼複燃了,那是....
徹徹底底的憤怒之火!
砰!
一顆子彈命中了老人的肩膀。
誠手掌顫抖著,以致他無法瞄準,但他依舊不停的扣動扳機,一槍接一槍的打在老人的身上,雙目赤紅,宛如一頭暴怒的惡龍:
“你怎敢....你怎敢用他來侮辱我!!!”
即便身中數槍,老人也沒有一命嗚呼,相反,他中槍的部位,甚至連鮮血都沒有流出,這時誠才注意到,他的腳下遍布複雜的管子,無數的液體在他體間流淌。
老人早就是一具空殼了,他全身器官大多衰竭,隻能依靠外部循環來維持生命,子彈很難殺死他,好似僵屍一般,大腦才是他的弱點。
“不開心的話,宣泄出來就可以了。”
老人淡淡的看著他:
“你要記住,選擇權在你手中,你可以殺死我,但同時....也將親手殺死龍之介,以及你的母親。”
“他們已經死了!”
“可你...或者說被你帶走的雪莉,可以讓他們重新睜開眼睛。”
“喂!”
特種士兵憤怒的用槍口抵住老人的腦袋,斥道:
“你把我當空氣嗎?!”
老人瞥了他一眼,又看向誠:
“你似乎不相信我的力量,那我就證明給你看好了....殺了他。”
話音剛落,鋒利的刀尖便穿透了特種士兵的胸膛,撕裂了他的心髒。
特種士兵回過頭,呆呆的看著往日熟悉的同伴,忽然感覺他們那陌生,就像摘下了偽裝麵具的陌生人一樣。
嚓!
刀尖抽出,特種士兵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捂住傷口,哆嗦著青紫的嘴唇,朝誠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隨後一頭栽倒在地,睜大雙眼,死去了。
房間突然陷入混亂,許多士兵掏出武器,對準了身旁的同伴,一陣槍響之後,混亂平息....
負責執行任務的50名特種士兵,眨眼間隻剩了一半,他們沉默擦去臉上的血跡,一言不發。
“這些年來,我在曰本政界、軍方安插了無數的臥底....”
老人重新露出笑容:
“就連他們這支特種部隊,都是我安排成立的,他們表麵聽從政府的命令,實則效忠於我。”
“原本,我是打算等你束手無策之際,再開門邀請你進來的,可惜你不知道從哪兒搞到了一顆鑽地彈,破壞了我的計劃,但是...我的孩子,我不在乎這些事情,無論朗姆也好,琴酒也罷,他們都是棋子罷了,我豈能不知道神秘列車上會發生什?”
“原來....你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這些。”
誠目光掃過身後虎視眈眈的幾十名特種士兵,咬牙說道:
“你舍棄朗姆、琴酒,就是為了造成現在的局麵!你想....一勞永逸!”
“沒錯,你跟你父親一樣聰明。”
老人欣慰的說:
“雪莉,是APTX計劃的關鍵,我相信繼承了父母天賦的她,有能力完成我的夢想,可她太倔強了,不可能乖乖聽從我的命令,所以....我需要用一個讓她無法忽視的人,逼迫她,完成最終的APTX4869。”
“如今她就在外麵。”
天花板開啟,降下一個大屏幕,屏幕上播放的,赫然是無人機拍攝的畫麵。
要塞之外,已經聚集了無數的部隊、士兵,他們劍拔弩張,隨時都會開啟一場大戰,而在人群的最後方,誠看到了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龐。
宮野大小姐。
“你說這些士兵中,有多少是我的人呢?”
老人笑眯眯的說道:
“或許有一半,或許....是全部,他們都是演員,在陪雪莉演一場亙古未有的好戲,我要讓她心甘情願的拿出APTX4869。”
“我不會讓你那做的。”
“你拚命的理由是什呢?”
老人有些不解的問道:
“為了父母、兄弟、女朋友?”
“她們就在這!決定權在你的手中!”
“如果是為了他們的話,我想你是時候回歸家族的懷抱了,再倔強的孩子,也總有一天要認清現實,不是嗎?”
“不得不承認,你的狡猾奸詐,確實出乎了我的意料。”
誠突然冷靜了下來,叼著煙說:
“可無論你再如何狡猾奸詐,終有些人會奮起反抗,我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是最後一個,我還相信,那些死去的人,早已做好了覺悟。”
“信號是無法傳出這間密室的,別人不知道這發生了什,而在牆壁中,我安放了大量的炸藥,隻要我的腦電波歸零,它們就會爆炸,你躲得開子彈,躲得開炸藥嗎?”
“如果怕死的話,我就不會出現在這了。”
柯爾特M1911對準了老人的腦袋,誠深吸口煙,露出了鄙夷的笑容:
“還有,你的謊言真的很拙劣,你能存活至今,依靠的絕不單單是先進的醫療技術,而是某種基因手段,烏丸家族血脈凋零的罪魁禍首就是你,你把包括我母親在內的其他人....吃掉了,她們根本不可能複生。”
“吃掉了....”
老人舔了舔嘴唇,咧嘴一笑:
“真是個不錯的形容啊,可惜你就算殺死了我,自己也會死,而我....將會借助APTX4869的力量,逆轉時間的洪流!”
“你真的很不擅長揣摩人類的心理,哪怕你隻有這一個小小的破綻,但....也足以令你近百年的謀劃功虧一簣了,烏丸蓮耶。”
“你真的不怕死?”
“怕。”
“那你為何還要反抗我?”
“因為....我的底線,不允許我在如此重要的時刻,當一個逃兵。”
砰!
................................................
宮野大小姐突然心中一慌,左顧右盼,惴惴不安了起來。
“大姐頭,你怎了?”
正在翹頭翹首觀察前方對峙情況的基德注意到她的異狀,扭過頭問道:
“身體不舒服?”
“我不知道。”
宮野大小姐用力搖頭,捂著胸口,說不出心中的感覺。
“話說前麵的情況似乎不太妙啊....”
基德砸了咂嘴,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前方:
“不僅是陸上自衛隊,就連警察廳和警視廳也參與進來了,照這個節奏下去,隔壁的米軍估計也快坐不住了....”
“米軍是不會參戰的。”
一隻胳膊從後方襲來,環住了基德的脖頸,嚇了他一跳:
“二二二...二師姐?你怎在這兒?!”
“怎,我不能在這嗎?”
工藤有希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柯南呢?沒跟你們在一起?”
“哦,柯南啊....”
基德咽了口唾沫,幹笑道:
“他說FBI肯定會有所行動,於是帶著服部去進行半道攔截了。”
“聽到了嗎?”
工藤有希子回頭看向毛利蘭:
“柯南挺安全的,你不用擔心他啦。”
“哦....”
聽到柯南沒事,毛利蘭憂慮的心情稍定,但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這時基德才看到,與工藤有希子一同前來的,除了貝爾摩德以外,還有弘樹、毛利蘭、毛利小五郎以及黑田兵衛。
“你...你們不在前麵指揮,跑這兒來幹嘛?”
基德縮了縮脖子,偷偷瞄向一旁的石川秀等人,害怕他們起衝突:
“白馬警視總監一人獨木難支啊!”
“他們隻是虛張聲勢罷了,不可能真的交火,除非....”
毛利小五郎眯起眼睛:
“局麵發生變化。”
“變化?什變化?”
“很簡單。”
毛利小五郎眺望遠方的山穀:
“隻需看從那座要塞中,走出來的是誰就可以了,所有人都在等消息,如果走出來的是誠先生,那海上自衛隊會立刻撤退,反之....撤退的就是陸上自衛隊了。”
“這久沒消息....麵的情況恐怕不妙。”
黑田兵衛盯著手表,沉聲說道:
“弘樹,你能否聯係上誠?”
“不行....”
弘樹搖了搖頭:
“從剛才開始,我就跟他斷開聯係了,那間暗室應該安裝了屏蔽信號的裝置。”
直升機從頭頂呼嘯而過,整座港口氣氛緊張,士兵們嚴陣以待,都在等候長官的命令。
可長官們也在觀望,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另一邊....
“放行!”
米軍基地內,一名軍官高抬手臂,讓一條車隊通過了關卡,車上坐的,赫然是詹姆斯·布萊克、衝矢昴、工藤優作等一眾FBI探員。
也隻有FBI,能夠順利通過米軍的關卡。
不過此時的車上,還多了兩位‘不速之客’。
“看來...你已經服下了解藥。”
朱蒂單手托腮,饒有興趣的看向坐在身旁的....工藤新一。
“是啊。”
工藤新一翻來覆去的‘欣賞’自己的身體,怎看也看不夠:
“變回去的感覺...真好。”
“你是怎知道我們行動路線的?”
“我又不是傻子,橫須賀都亂成一鍋粥了,你們會袖手旁觀嗎?至於行動路線....那就更簡單了,作為聯邦調查局,FBI要進行跨國辦案,肯定能得到一定程度的幫助,如今橫須賀正麵有自衛隊阻擋,你們想要前往要塞的話,隻能借道米軍基地,所以我跟服部就呆在你們的必經之路上埋伏,一定可以等到你們!”
“不愧是曰本的前救世主,假以時日,你應該能達到工藤先生的水準吧。”
“你什意思?”
“難道你沒發現,這輛車上,有兩個空位嗎?”
朱蒂似笑非笑道:
“這是工藤先生特地給你們留的。”
原本得意洋洋的工藤新一表情頓時凝滯,半晌後幽幽的歎了口氣:
“他是我爹....我跟他沒啥好較勁的。”
“話說回來....”
朱蒂有意無意的瞥了眼車子前排的空調出風口,問道:
“那種藥你還有嗎?”
“有啊。”
工藤新一從兜掏出一個盒子:
“我還有一份,是專門給誠先生準備的。”
“那就好。”
說話間,車隊沿著米軍基地外的公路,來到了要塞附近,這一片狼藉,樹木傾倒,不難想象之前的爆炸有多劇烈。
而就在FBI趕到現場的時候....
幾名受了傷的特種士兵,恰好從要塞中抬出了兩具蓋著白布的屍體。
“站住!”
看到FBI,士兵立刻放下臨時製成的簡易擔架,抄起M4卡賓槍:175看書
“你們是什人!”
“FBI。”
詹姆斯·布萊克走上前,亮出自己的身份證件:
“不要緊張,我們沒有敵意,隻是想問一問情況如何。”
那幾名士兵根本沒有放下槍口的意思,礙於對方人多勢眾,他們根本不是對手,隻能硬著頭皮說:
“退後!再靠近我就開搶了!”
這番威脅,在一眾FBI探員麵前未免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僅剩的幾名特種士兵已經被團團包圍,他們裝備精良,FBI的裝備也差不到哪兒去。
“外麵早就被封鎖了,你們沒有退路。”
詹姆斯·布萊克說:
“隻要你們放下武器,我可以讓你們從米軍基地的方向撤退,我已經拿到了許可。”
幾名特種士兵麵麵相覷,最後放下槍口,放棄了抵抗。
看到這一幕,工藤新一挑了下眉,壓低聲音,對服部平次說道:
“這些人有問題。”
“嗯。”
服部平次輕輕點頭,讚同道:
“接受過專業訓練的特種士兵,是不會在這種局麵下投降的,他們一定有其他打算。”
當特種士兵不再抵抗後,詹姆斯·布萊克本想履行諾言,把他們送出去,可卻遭到了拒絕。
“下麵還有很多同伴的屍體沒有抬上來,我們不能走。”
其中一名特種士兵說道。
“根據我接到的情報,要塞應該遭到了GBU—28鑽地彈的打擊。”
衝矢昴問道:
“即便如此...你們的損傷依舊如此巨大?”
“敵人用特種水泥搭建了一間密室,並且在密室中安放了炸彈,如果我們沒有在上麵警戒,肯定也不能全身而退....”
“炸彈?!”
聽到這句話,工藤新一瞪大眼睛,快步跑到被抬上來的兩具屍體前,伸出手,掀開了蓋在上麵的白布。
一個老人,鷹鉤鼻,南瓜頭,看上去弱不禁風,腦袋被一顆子彈貫穿,除此之外,身上滿是傷口,還有被火焰灼燒的痕跡。
“他是烏丸蓮耶。”
工藤優作走上前來,單手按住兒子的肩膀:
“你確定要看另外一具屍體嗎?”
“.....嗯。”
工藤新一點了點頭,心髒怦怦跳動,掀開了另外一具屍體的白布。
毫無血色的臉龐,合閉的雙眼,手緊緊握著一柄柯爾特M1911,身體千瘡百孔,早已停止了呼吸。
“誠....先生。”
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工藤新一心漸漸沉了下去,哪怕他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可當事實擺在麵前,依舊有些不能接受。
服部平次、衝矢昴、工藤優作等人都沉默了,誠屍體上的血跡是那刺眼,看上去觸目驚心。
“他...是怎死的?”
“爆炸,當場死亡....”
頓了頓,那名特種士兵問道:
“他對你們來說很重要嗎?”
“無論重不重要,至少他做出了一個勇敢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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