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方用盡量簡略的語句,將他獲得“不死之力”的大致經過,告知給了初光。
“竟然是從‘紫目’那獲得的‘不死之力’”初光滿臉震撼地喃喃道,“對於‘紫目’,我並不太了解竟然能從‘紫目’那獲得‘不死之力’嗎”
“不管你信不信,總之事情的確就是如此。”緒方輕聲道,“你知道我當初吞服的藥丸,是屬於幾號丸嗎?”
“抱歉這個我還真不太清楚我畢竟不是變若丸的研製者,我沒法根據你所提供的這些消息,來斷定你所吃的是幾號藥丸。”
“這樣啊”緒方的臉上閃過幾分撼色,“那我這種從‘紫目’那得到‘不死之力’的人,和左右衛門他們那種從古怪肉片那得到‘不死之力’的人相比,有什異同?”
“比如我比他們要多出些什弱點之類的。”
“這個我不知道”初光搖搖頭,“豐臣軍沒有人是像你一樣從‘紫目’那獲得‘不死之力’的,因此連能拿來做參考的對象都沒有。”
“你不知道的話,那就算了。”緒方輕歎口氣,然後扶著腰間的刀,緩緩站起身。。
而緒方才剛站起身,剛才一直是由他來負責主導對初光的審問的源一,這時出聲道:
“對於‘不死之力’,你真的了解很多呢。”
“感覺有些奇怪啊——總感覺你似乎了解得太多了一些。”
源一將雙手交疊,搭在腰間的陽神的刀鐔上,用無悲無喜的目光看著初光。
“‘不死之力’這種東西,在豐臣氏中一定算是不得了的機密吧。”
“你區區一介伊賀女忍,卻對這種機密有著那深的了解能告訴我:你為什對‘不死之力’那了解嗎?”
“因為我在伊賀的地位很高。”
“地位高?你在伊賀中有著很高的權力嗎?”
“不就職務上來講,我隻是伊賀的一介普通小卒。我所說的‘地位高’,是指另一種層麵的地位”說到這,初光頓了頓。
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
“吉久一直視我為他的接班人。”
“他一直想將我培養成日後能振興伊賀的棟梁之材。”
“所以他常常將我帶在身邊,手把手地訓練我。”
“因此我知道了不少我這個級別的人不應該知道的東西。”
“把你視為他的接班人。”源一眉頭一挑,“據我所知伊賀之中,女性的地位可是很低的啊。”
“事實就是如此。”初光的嘴唇微微一撇,“你愛信不信”
“那我就姑且信你剛才所言好了。”
“還有什問題,快點問吧。”從剛才開始,嘴巴就沒有聽過的初光,麵帶些許疲憊地輕歎了口氣。
“我們這還有很多問題呢。不過你放心——等你回答完我們所有的問題後, 我們會遵守承若, 放你們自由的。”
“那, 下一個問題——今夜,豐臣氏為什要攻擊大阪?為什要攻擊緒方君?”
“哈。”初光發出幾道自嘲的笑聲,“我怕我把原因告訴你們, 你們會嚇到啊。”
“是信秀為了打倒江戶幕府,重建豐臣天下嗎?”源一冷不丁地反問。
聽著源一的這句反問, 初光表情一驚。
“你們到底是什人?”眼中再次冒出警惕之色的初光, 將源一上上下下地認真打量了數遍, “你們對豐臣氏不,對豐臣信秀似乎有著不淺的了解啊”
“我們是什人, 你就不需要來多問了。”源一雙眼中的神采稍稍一黯。
“你說得不錯。豐臣信秀那個瘋子早在好幾年前,就在為重建豐臣天下而做著準備。”
“雖沒有直接證據,但我感覺他之所以會染指‘不死之力’, 也是為了複興豐臣。”
“我是直到今夜, 才知道豐臣信秀打算在今夜破壞大阪並追剿緒方一刀齋。”
“他給今夜的作戰, 取名為‘大阪春之陣兼討緒作戰’。”
“將大阪破壞成這個樣子, 對他複興豐臣有何益處啊?”島田忍不住出聲問道。
而島田的話音剛落下,便聽間宮冷冷道:
“為了讓江戶幕府喪失對西國的控製嗎?”
“你說得不錯, 不愧是戴著眼鏡的人,腦袋就是靈光。”初光瞥了間宮一眼,“江戶幕府的勢力, 基本都集中在東國,對西國的掌控力, 江戶幕府一直不怎強。”
“而和江戶幕府關係不怎樣,最有可能反叛江戶幕府的藩國, 比如薩摩藩、長州藩,基本都集中在西國。”
“因此, 坐落於日本國中央、被視作江戶幕府對西國的最前線的京都和大阪,它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它們不僅是江戶幕府用來監視、威懾西國的重鎮,同時也是江戶幕府麵向西國的最重要的補給基地。”
“京都自3年前的天明大火後,便一直一蹶不振。”
“監視與威懾西國的重任,目前全壓在了大阪的肩上。”
“而眼下,大阪若是被打成了一片廢墟。你們想象一下會發生什事情。”
“江戶幕府對西國的掌控力與威懾力會一落千丈。”
“西國若是亂了, 目前沒了京都和大阪這兩大補給基地的江戶幕府,連軍隊都派不出。”
“讓江戶幕府喪失對西國的掌控——豐臣信秀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發動了大阪春之陣,毀掉大阪的府庫,並讓大阪的行政能力癱瘓掉並難以在短時間之內得到恢複。”
“那、那為什要攻擊緒方前輩?”島田追問, “攻擊緒方前輩,對他‘複興豐臣’的大業又能有什益處?”
“關於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初光嗓音一沉,“豐臣信秀的所思所想,一直很難揣測。”
“他在好久之前,就對緒方一刀齋有著很強的敵意。”
“大概就是在緒方一刀齋剛殺廣瀨藩藩主,名號剛開始傳遍全國時,豐臣信秀便當眾宣布過:一旦遇見緒方一刀齋,能活捉到我眼前就盡量活捉到我眼前,不能活捉的,就直接殺了。”
“在去年夏季的時候,他還曾將一張緒方一刀齋的人皮麵具送給了一個打算將整個京都給燒毀的瘋子。”
初光的這句話,觸動了牧村腦中的某處“開關”,瞳孔微微一縮的他,快聲追問:
“打算將整個京都給燒毀的瘋子?”
“那個瘋子似乎是叫國枝順六吧。”初光接著說,“為了能有效打擊江戶幕府,豐臣信秀這些年一直在暗中支持著那些與江戶幕府有仇怨、敢於和江戶幕府對著幹的個人或組織。”
“就比如我剛才所說的那個想將整個京都給燒毀的國枝順六。”
“那個國枝順六所擬定的‘燒毀京都,然後將責任甩給六大劍館去背’的計劃若要成功,其中最重要的一環,就是要讓有一定知名度的人去殘忍殺害京都六大劍館的人,好將京都六大劍館的師徒們的仇恨都吸過來。”
“緒方一刀齋那時已全國聞名,而且實力高強,偽裝成緒方一刀齋去殺人的話,不容易讓人起疑。”
“所以,那時已經掌握了人皮麵具的製作技術的豐臣信秀,便送了一張緒方一刀齋的人皮麵具給國枝順六。”
“自京都的二條城事件之後,豐臣信秀對緒方一刀齋的仇恨似乎變得更深了。”
“他將大量伊賀忍者外派到全國各地,尋找緒方一刀齋。”
“據說——豐臣信秀今夜本來隻打算將大阪給破壞的。”
“但在得知緒方一刀齋目前就在大阪後,便緊急在今夜多加了一個消滅緒方一刀齋的任務。”
“那個豐臣信秀到底是哪有毛病啊?”阿町這時因再也忍受不住,以難以置信的口吻道,“阿逸他從頭至尾都沒有見過他,那個豐臣信秀為何要像追殺殺父仇人一樣,一直這樣針對阿逸?”
“誰知道”初光輕輕地聳了聳肩。
“攻擊大阪這等於是直接向江戶幕府攤牌了啊”源一的雙手自剛才不知何時便處於攥緊的狀態,“你知道信秀下一步的行動嗎?自破壞大阪後,他打算去做什?”
“不知道。”初光立即道,“所有和‘複興豐臣’有直接關係的軍事行動,都被極嚴格地保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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